“可汗牙帳內,竟敢丟棄薩滿神的食物,看在你是特勒王的份上,饒你一命,再有下次送你去見白頭神。”
俊朗少年傲然挺立,其武者的強勢威壓,甚至遠處的可汗都能感覺到。
突厥人的規矩,強者為尊,除非進入戰時或是部落會盟,一般是沒什麼講究的。
阿史那哈蒙慵懶的癱在白狼皮王座上,絕美的女子貼在他的身上按摩。
他有些憤怒,不是憤怒少年,而是認為大突厥的將領們,尤其是老一輩,似乎武藝都懈怠了,這不是好事。
近年來的勝利,似乎讓他們漸漸失去獠牙。
得到可汗的示意,女子隨意揮了揮手,幾個黑衣盔甲的草原精銳將哲哲抬了下去。
“豪兒,”突厥可汗竟然極其寵溺這位少年,“坐父汗腳下來。”
俊朗少年本欲回他那舒服的貂皮上。
聞言,大步流星的坐上可汗的毛皮台階,隨意吃喝麵前的昂貴食物,並沒有把自己當外人。
絕美女子還想喂他,可惜被拒絕了。
哈蒙不說話,他也不鳥可汗。
如此侮辱,要是大梁,墳頭草確實很高了。
可阿史那哈蒙眼裡竟然隻有父親般的慈愛。
並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
將打開的羊皮遞給腳下的少年。
這可是軍國大事。
“啟稟聖可汗,南國運河去歲起,日日不休,晝夜不停,物資之盛,前未有之,晉州軍興建糧倉無數,征發徭夫數以十萬計,庫爾代請聖可汗知,南國強盛,不可硬戰。”
俊朗少年觀看後,先是一愣,隨後陷入瘋狂,輕蔑道,“哈哈哈哈,昌帝老兒終於來送死了。”
一直不說話的青衫老者,沉默良久,還是開口道:“楚帝此次舉國而來,少將軍切莫輕敵,中原地大物博,人才輩出,佛宗道門頂級武者眾多,不容小視。”
說話的是突厥國師,霍長真。
俊朗少年眼中殺機四伏,對自己武力有絕對自信。“龍虎道門?雷音寺?沽名釣譽之地,我視中原豪強為土雞瓦狗,插標賣首之徒,送死而已。”
“父汗,此次定要讓豪兒打先鋒。豪兒必斬將奪旗,為父汗奪取南國。”
此少年正是突厥第一勇士,楊雙之子,楊豪。
隻是他自己,更願意彆人叫他全名,楊宇豪。
楊宇是他死去的哥哥,當年追兵是他哥哥引開的。
命是哥哥給他的,他要替哥哥活著,報血海深仇。
“哈哈哈,”阿史那哈蒙眼神如同蒼鷹一般,輕拍少年肩膀,拿過羊皮,勸誡笑道:“你是得小心點,戰場凶險,你見過狼王第一個衝嗎?”
“一定要像狐狸一樣狡猾,豪兒,這次是國戰,有的是機會。到時候,孤就怕你乾不過對麵的土雞瓦狗,哈哈哈。上次公主的金刀,你就差點輸給海山,記住,你還不是最強的雄鷹。最少,現在不是。”
一卷羊皮出現在霍長真的案桌,這是剛剛送到的,後者打開後,麵色漸漸凝重。
“木勤思力要求定襄前線,增派一支白狼神過去。”霍先生道。
“木勤思力這個廢物,丟了兩個萬人隊,還敢要求增兵?”精瘦的草原勇士鄙夷道。
霍先生略微思索,便在羊皮卷上批下許可,並當著哈蒙的麵,拿起可汗金印,直接蓋上。
他在可汗的大營裡竟然有如同上官氏了然一樣的地位,這是無法想象的。
絕美的侍女俯身在霍先生身邊,聽其訴說片刻,隨後,在大突厥的山河圖上,尋找。
並在定襄馬邑交界處,清水河畔,點下紅點。
標注,武川鎮。
哈蒙目光灼灼,如同草原的雄鷹,望著山河圖入神。
小小一個紅點,他並不放在眼裡。
“霍先生,帶上羊皮金印,去南王城,給我的兄弟,召我大突厥最強的英雄來,我們一起會一會南人豪強。”
雄渾的牛角號漸漸響徹勒爾渾河穀,一望無際的黑色帳篷海洋中,快馬猶如黑點,四散離去。
鐵力的意誌很快就會傳遍整個突厥人的部落,突厥人的戰爭機器即將全麵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