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國戰,容不得一點失誤,他自覺年紀大了,精力確實不如從前了。
短短兩天,
留下一份聖旨,梅太師走了。
清水。
河穀。
議事廳裡。
聖旨就擺在最前方。
不時有一個個傻貨,圍著聖旨嘖嘖稱奇。
太師椅上坐滿了李氏的老人。
還有坐不下的就站著。
有愁眉苦臉的,以老當家等人為代表。
他們跟躲了官軍一輩子,忽然變成官軍,這還真不適應。
有憂心忡忡的,以賀詩楚跟崔中書最甚。
大楚貪腐成風,兵甲鬆弛。
但這些個人才,內戰是內行啊。
陷害同僚,出賣友軍,那都是一把好手。
他們擔心去了之後,徐州軍和河東軍盯上,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議事廳裡,漸漸嘈雜。
不少人坐在交流意見。
整個大廳裡,塞了上百人。
鐵駝子第一個開口了,這貨一直是搞事先鋒。
“要老子說,管個雞毛,北疆這一塊,不聽,朝廷又能拿我們怎麼樣。”
三個文人皆是一愣,眉頭緊鎖,劉庶率先開口反駁。
“鐵總管,不能怎麼玩,大楚皇帝陛下的聖旨,可不是開玩笑。去是一定要去的,現在想的是怎麼自保。”
“如果不去,武川鎮李氏成了叛逆,大楚就光封鎖物資一條,我們都承受不了。”崔中書補充道。
“崔先生的話,老夫不認同。”八瞎子跟李崗來到前方。
“我們青山寨,當了多少年的欽犯?還不是好好的。怕個球啊。”
李氏的老一輩漸漸越說越起勁。
崔中書和賀詩楚麵麵相覷,眉頭緊皺,想反駁卻不好開口。
過去青山寨劫囚,消息連太原的皇城司衙門都出不去。
什麼檔次,心裡沒點數。
小雞小貓的,朝廷怎麼會管你。
今朝的武川鎮,精銳數千,多次重創突厥人,北疆六鎮之一。
這要是叛亂,對北疆各部來說,就是邊境上移動的軍功。
周雲的心緒不在這裡。
沒有理會,議事廳的喧囂。
老當家跟鐵駝子牛皮都快吹上天了。
聽他們的口氣,就是突厥可汗,也不放在眼裡。
他的坐榻可以躺下,有上好的羊絨毯。
透過窗洞,外麵是白茫茫的一片。
雪花飄過窗台。
又是一年冬天了。
李娘子坐在他腳邊,李貞坐在椅子上,兩人相談甚歡。
若不是偶爾,李貞給周雲送來些鬆子,炒貨。
他甚至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燈泡。
“妹妹,瞧見沒有,今日我的指揮可好。這陣法變動,總算學會了。”
“姐姐厲害,以後娘子軍我也就不管了。”
“那可不行,必須你管,彆人我不信……”
“我跟你說,六嬸今天又沒打贏,哈哈!”
……
一顆剝好的鬆子,遞到周雲嘴邊。
見是李娘子,他一愣,隨即吃掉,順便吮吸手指。
“怎麼!為夫沒有打擾到兩位娘子的好事吧。”
李娘子收回玉手,嬌笑道,“瞧你說的,後宅安寧,你還有意見?說正事,這會聖旨怎麼辦。”
“那還能怎麼辦?總不能造反吧。”周雲沒好氣的道。
他命令早就下達了。
其實這會,輔兵營和後營已經開始行動了。
戰馬,乾糧,帳篷,兵刃,弓弩等物資,每個細節都是很重要的。
段淵跟梅太師親自來宣旨,已經給足武川鎮麵子了。
這若是不去,等於脫離了大楚的軍隊體係。
武川鎮李氏,好不容易才得到清白的家世,若是成為叛軍,那是死路一條。
至少目前,武川鎮沒有對抗中央的能力。
“深入定襄大營,幾十萬人裡,到時候身不由己的,周郎。”李貞擔憂的說。
周雲轉身,握住李貞的玉手,貼臉道,“那也沒辦法,武川鎮太弱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大楚若勝,十萬人圍住,武川李氏也就亡了。”
“突厥人要是贏了,也是一樣的,武川鎮是孤城,沒有縱深。”
一隻膚如羊脂玉般,帶著炫目金鐲的手,拉開了周雲。
李娘子嗔怒道,“乾嘛呢?厚此薄彼,喜新厭舊啊。”
“妹妹,彆理他,哼!”
“哦!好的,姐姐!”
“這樣對周郎,是不是太不尊重了?”
“彆管這些瑣事,等天黑,我們一起收拾他,不就行了。”
周雲:“(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