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原。
亂兵。
項濟軍陣。
突厥勇士無往不利的羽箭,在特殊的盾防體係下,軟弱無力。
相反,青山弓卻如同死神的鐮刀,收割人命。
步弩對騎弓,突厥人損失慘重。
又一支突厥部落兵,被河原北營擊潰。
如喪家之犬,倉皇逃離。
“前進!”
“前進,繼續前進!”
孟百川長劍揮舞,
湛金十字槍下,指揮大軍。
進退有度,一派名將風範。
他從一開始的緊張,變成現在的興奮。
為將者。
誰不想指揮精銳,揚名立萬。
此生,能統領如此雄獅,死亦無憾。
雁門子弟跟項濟本部配合,一千五百人,機械性的如訓練一樣行動。
整齊度雖然不如武川鎮的楊延,李保,鐵牛三營精銳。
但足以震撼這片戰場。
士卒們木訥的執行軍令。
大盾頂住,狼筅,長矛。
昔日威風赫赫的突厥騎兵,似乎失去了牙齒。
戰士們這才發現。
原來,如此輕易的就能殺死一個突厥人。
信心大增後,不少雁門子弟漸漸放鬆,手也不抖了。
隨著鼓聲吼叫,如猛虎下山。
若是有突厥鐵騎,企圖集群加速,衝擊他們。
外圍掩護的三獸將,會立刻乾擾。
沒有突厥人敢無視他們的存在。
若是去追三獸將,三支騎卒,又會繞到步卒側後,躲進安全地帶。
同時孟百川也會抓住機會,猛攻失去速度的突厥人。
轉一圈後,武川鐵騎的速度加起來,還會猛衝原地踏步的突厥騎兵。
總之一句話。
要特麼多難打,就有特麼多難打。
步卒方陣士氣高漲,興奮激動,幾乎寫在臉上。
這可是能吹一輩子的事。
等老了,抱著孫子,吹噓當年爺爺在河原,視十萬突厥賊子如無物,何等英雄。
鬥誌是一支軍隊的靈魂。
激發鬥誌,最好也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勝利。
如今,這支有項濟本部與雁門子弟的軍隊,已經質變。
如果昨天,他們還是訓練稍微長一點的民兵。
那麼此刻,他們已經是天下雄兵之一。
時光飛逝。
周雲擔憂的南渡口大軍,遲遲未來。
一個上午的時間,孟百川已經在八營之間殺了一個來回。
從河原北砍到河原南。
又從河原南砍回河原北。
一個草原貴族部落,鏖戰良久。
兩支千人隊損傷慘重後,隻得撤退。
這批草原人,還沒吃過苦頭,以為打不過就能跑。
可惜,武川鎮騎兵三營,長期配合步卒。
如何會放過這種機會。
玄甲鐵騎一衝,青龍李興手起刀落,對方主將人頭落地。
大軍倉惶敗走。
逃離的突厥人寥寥無幾。
“大楚何時有的如此精銳?”
轅門上。
蕭佐良不解,
如此雄獅,怎麼不在主戰軍裡。
為何在北疆名聲不顯。
過去隻是偶爾聽士卒說起,項濟能打,武川鎮李氏厲害等等。
親眼所見才知。
這特麼也太恐怖了。
一個步軍方陣,在十幾萬騎兵麵前橫跳。
雖說依托大營邊緣,有精銳騎卒掩護。
但就說怎麼乾,天下有幾人敢。
河東後營。
徐州後營。
震驚之餘。
皆是麵色沉重。
上層和武川鎮李氏的矛盾,他們多多少少是有耳聞的。
對方如此英雄,自家家主與之為敵,真是明智的選擇麼?
一想到今後,可能成為此等雄兵的對手。
大夥的腦袋就縮了縮。
太原後營。
丁宏信愣了。
他目瞪口呆,滿麵絡腮胡,癡癡的望著遠方。
口中喃喃的道。
“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大楚又有英雄出。”
自楊門之後,北疆拿突厥人當狗殺的將星,又來了。
遙記得,
當初那個麾下的小將,何等風采。
衝鋒陷陣,無往不利。
那是丁宏信,一生中最好的歲月。
如今,大楚又有這樣的猛人了。
數裡外。
烏泱泱的一片,數萬突厥大軍。
大軍前方。
是十幾麵突厥貴族大旗。
大旗下方。
是樣貌各異,衣著華貴的突厥貴族首領們,
他們打馬駐足,遠眺戰場。
場中那支精銳楚兵,令他們心裡發怵。
記得祖輩的傳說裡,
南方楚人最勇武的時候,漠北都沒有放牧的草場。
這支楚兵身上,似乎有祖先的身影。
“我部懇請哲哲大王,派遣本部王帳軍出戰。”一名蒼老的首領,怒視族人被殺,憤怒道。
哲哲眼眸冷冽,輕蔑道,“草原的蠢牛才會攻打步軍方陣,方才本王叫你們慎重,爾等可聽了?”
“大盾,長矛,弓弩,那是精銳步卒。牛糞吃多了,母羊往狼口裡送?”
哲哲在可汗金帳裡,雖然被楊豪毆打。
但在外麵,那可是權力無雙的特勒王。
庫爾支河王帳旗,本部的五千人,是傳自其父,在他手中,才漸漸壯大到一萬多。
換言之,大小諸王的兵力都是父子相傳。
木勤思力兩旗王帳軍,諸王之上變小首領王。
前車之鑒,他可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