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車保帥!
周雲身後。
一身騷包金甲,項濟正在拚命擂鼓,替大軍助威。
兵神係統數次運算後,
周雲無奈,長歎一聲。
他眼眸冰冷,對身後武川子弟傳令道。
“立刻命令後營搭建溝壑路橋,大軍要後撤。”
三萬多北狄援軍,突厥人披堅執銳的正規軍將達到四萬。
大楚建安軍,精銳不足七千,其餘兵力也不到一萬。
論戰力,對麵乃是天狼衛,王帳軍,南王親衛。
那都是大突厥,一等一的精銳。
自己這裡,河源棄卒。唯有一千武川玄甲,跟得上檔次。
戰將更是比不了。
一個楊雙就能壓過三獸將。
山草川乃荒原,無險可守。
“叮!”
“叮!”
……
兵神係統在瘋狂提示周雲。
可此條信息,卻讓一向樂觀的周雲也眉頭緊鎖。
猶豫良久,他才說道。
“丁將軍,有一件事,雲認為……”
一隻大手抬起,打斷了周雲的話。
“哈哈,臥龍想說什麼,丁某知道,無非就是留一分量足夠的大將,拖延時間嘛。”
丁宏信拿起腰間的酒壺,這是從項濟那裡順來的好酒。
“痛快!!”
“周將軍,帶著七皇子走,這短短半月,是丁某十幾年來最開心的日子。”
“你們是大楚的希望,,將來還大楚一片朗朗晴空,項濟當了皇帝,記得給我陰封個大官!”
“嘿嘿,彆多想,老子早看出來了。有你在,七皇子的帝位跑不了。其他皇子,都是土雞瓦狗,陪跑的。”
丁宏信朗聲大笑,招呼親信,吩咐後續的事。
古河道。
寒風。
一百多後營兵,手法嫻熟。
拆掉不少馬車輜重等,搭建了二道四尺寬的榆木橋。
過橋後,山林就在幾裡外。
斜陽落下。
孤狼嚎叫。
李泰等人回來了。
赤虎從馬上墜落。
直接累癱了。
李興,李泰躺在羊毛上,手指都沒力氣動。
三人合力,才堪堪不死。
突厥人撤了。
黑夜對騎兵的影響巨大,突厥將領不願意冒這種損失。
明早將是狂風暴雨。
現在比的是時間。
建安軍的執行力很強。
七千精銳全走,那是項濟的根本。
帶五千人太原人走,合計撤離一萬二。
丁宏信留下五千人斷後。
戌時。
丁宏信靠著旗杆,長槍搭在肩甲,篝火照耀了他的側臉。
腳下是一個老頭,丁誌孝也不走了,老了。
他樂嗬嗬的,囑托周雲一定要照顧好項濟,彆讓他吃虧。
項濟一身金甲,從坐下的士卒們身旁走過。
他一步三回頭,想儘力記住這些太原子弟的臉龐。
不少太原兵卒,順手摸他的金甲,想沾點貴氣。
吹牛打屁的有,唉聲歎氣的也有。
唯獨沒人說,要抗命。
留下的太原兵,情緒並沒有想象中波動。
丁宏信做的很好,他似乎很有經驗。
兄弟二人走一個,父子二人走一個,家中獨子走。
月光灑在溝壑。
木橋之上。
周雲在等待項濟。
安慶心急如焚,主公項濟還在跟斷後的人磨磨唧唧。
忽然。
黑暗中,一件騷包的金色甲胄出現。
火把照耀下。
消瘦的臉頰,濃眉大眼,麵色憂愁。
周雲這才發現,項濟瘦了,比當初在武川鎮時瘦了很多。
十裡坡戰鬥,河原戰鬥,如今山草川也在戰鬥。
多日輪戰,鐵打的漢子都吃不消,何況項濟。
榆木橋。
安慶在這頭。
項濟在那頭。
隻是停留了幾秒。
這一刻卻似乎顯得很長。
淚水出現項濟的眼眸。
周雲一愣,腦袋忽然懵了一下。
難道說?!
“周老弟!!你走吧,我不走了!幫我照顧好茹兒。”
果然,這貨犯軸了。
“現在不走,走不了,項大哥!突厥人肯定發現了,時間有限!”
河道就隻有數裡長,突厥找地方渡過去,繞後用不了很長時間。
走的窗口就是現在,一旦過了,窗口就閉合了。
“本皇子知道,所以你快走吧。”
“本皇子當著數萬人說過,要和士卒同生共死!”
“那是假的,主公,假的!!”安慶目眥欲裂,不停環視遠方,身旁黑夜中亮起火把。
無論安慶、崔浩等人如何勸說。
項濟的腳,離開了榆木橋,
他回頭了。
七皇子項濟回頭了。
留給周雲的,是一道孤單的金甲背影。
黑夜中,項濟的聲音斬釘截鐵。
“聖人道,言出必行!”
“北伐檄文,與爾同死!”
完了!
致命選擇題!
留下必死,大孝子跟娘子,還有貞丫頭,他們至今還在武川鎮。
周雲連一個像樣的地盤,都還沒弄給青山寨,如何能跟項濟一起死。
兵神係統推算,留下的戰勝率為零。
是零!
周雲不能丟下親人,沒有了他,亂世北疆,他們如何生存!
“項大哥,保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