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斷糧道時,也不能輕易過大奇關。
否則,楚軍隨時能切斷東川大道。
前後夾擊突厥,這是兵事大忌。
此關城,能極大限製突厥人的軍隊覆蓋區域。
“一萬河東兵,五千洛陽兵,還有郡兵五千,再加上趙氏的族兵?”
“哼哼!”楚帝臉色陰冷的可怕,眼眸中閃過精光,“查!令皇城司給朕查個底朝天。”
“魏大伴,再令李林國馬上入宮來見,朕當麵交待後,即刻攜帶武監營,去樓煩關。”
數名傳令黃門,連滾帶爬,匆匆離開乾政殿。
一名身覆朱色華衣,頭戴大楚仙鶴官帽,腰佩如意的老人,同倉皇而走的太監們擦肩而過。
他手持浮塵,白發如飄,一派仙風道骨。
眼眸中露出錯愕,驚疑的望著遠去太監們。
“三朝帝師,李太師李齋安覲見!”
“三朝帝師,李太師李齋安覲見!”
……
金磚。
禦台。
李太師如道家仙人般,對楚帝行大禮。
“行了!朕和你,誰跟誰?彆玩虛的,叫你來是有事。”
楚帝不耐煩的打斷李齋安裝逼,
李齋安什麼水平,楚帝如何不知道。
草包一個!
但李太師,文人魁首,士子典範。
且皇帝鐵杆,此人可謂是皇家一杆旗幟。
後者見皇帝如此。
攤牌了,不裝了。
一轉頭,就成了猥瑣的氣質。
隨意找了個蒲團坐下,一身裝備卸個精光。
“嘿嘿,還是陛下懂老臣!”
“不知何事如此焦急?皇帝可有很長時間,沒找為師論道了。”
一想到煩心事,楚帝不禁歎息。
“朕已經榮點了周康,戶部暫時沒有位置騰給他,但今年吏部大考,會給他升官。”
“周仲是個廢物,隨便安排了個護衛,周伯升了奮威將軍。”
聞言。
李齋安仙風道骨般的氣質,不禁一愣。
跟老夫說這些乾嘛?
“你不是有個高徒,周雲!”
“叫你來,是要以恩師的身份,給他去信,說明周府的情況!”
楚帝此話一出,李齋安就更懵了。
老夫有個高徒叫周雲?!
我咋不知道,有這個徒弟?
李齋安小心的觀察楚帝的臉色,
眼神威嚴,卻帶點閃爍。
那是一種想求人,又不好意思的感覺。
到底答是有,還是沒有,完全看不出。
“嗯!!”楚帝冷哼一聲。
“陛下,徒弟太多,老臣得緩緩。”
“十三年前,你藏身周府水井,有個楚女給你送了三天吃食?還要繼續說嗎?”
“啊!?”
李齋安不禁麵色微變,眼眸中帶著不可思議。
那個孩子,浮而誇,心性不定,決不是成大事者!
李太師雖然是個草包,但相人的本領是很準的,否則也不會門下高人輩出。
說高徒,他還真一時沒想到是這個人。
“朕記得,周雲的名字還是你取的。”
“周公吐哺,平步青雲!得名周雲!”
這話李齋安麵色一變,
他取得的是,
周而複始,煙消雲散!
即是取名,也是相麵,算是勸告周雲不要癡心妄想。
但李齋安看見了皇帝的眼眸,冷如冰霜,威嚴無比。
你是皇帝,你說啥就是啥。
“為師當日就知,此子非凡,故特意苦其心誌,練就他一身絕世本領。”
“太師高義,為大楚嘔心瀝血了。”
“你的武穆遺書,地工開物,是否能給皇族謄抄一份呢?”
李齋安眼眸呆滯,汗毛豎起。
皇帝臉色陰冷的可怕,不像是開玩笑。
武穆遺書?
地工開物?
他去哪裡找這玩意。
好在楚帝並沒有深究,自古知識被高門所壟斷。
家族傳承在這個時代是很珍貴的。
李齋安不給,皇帝也不好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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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
宮影。
聖輦之上,楚帝心緒不寧,祖宗江山,形勢急轉而下,幾日難眠了。
某一刻。
身後的魏公公,莫名說了一句。
“陛下今日,如此恩寵周雲,是否太過了?”
魏公公一般很少多嘴,今日乃是幾十年未有之事。
周家人全部升官,還通過三朝元老,周雲恩師傳遞陛下聖心,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清風徐來。
明池蕩漾。
楚帝的隊伍,穿行宮殿之間。
聖輦之上,項乾眼眸深邃,宛如深淵。
“朕起於行伍,深知底層楚兵之不易!”
“周雲乃浮泥,濟兒乃庶子,他們的戰功,透過了大楚權貴的陰雲,照耀到朕的跟前。”
“那真實戰功,必然是光芒萬丈!”
“朕如此做,不奢求周雲繼續立功,隻要他不害了濟兒,投降突厥人,就是大善!”
宮闕的陰影裡,楚帝露出了疲態。
洛陽北方蒼穹,風平浪靜,
料想此刻,樓關外必是屍山血海。
他的龍袍袖口,有一份絕密。
建安軍!
勢大而強,雄踞山川,窺視突厥!
聚攏民心,有鯨吞北疆之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