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天上的人物。
項濟要是收回楚兵,童齋遠隻能捏鼻子認栽。
“這半年來,先是羅浮山之戰,後是山林入口牽製幾萬突厥人。童家鎮居功至偉。”
“論功行賞,這點東西都還少了。”
“童老爺放心,這點事,包在周某身上。”
“戰功不奢求,不奢求!”
……
心裡的石頭落下後,童老爺心情大好,與周雲相談甚歡。
兩家邊鎮還就一些商貿合作,達成了共識。
“咚!”
“咚!”
……
某一刻。
粗重的腳步聲傳來,鐵甲碰撞的金戈聲砰砰作響。
童齋遠的餘光中,看見一個身形如小山的鐵甲人,快步上來。
“哈哈,興哥,你咋這麼多兵了,分點給我唄。”
“二爺,哎,二爺你怎麼有氣血浮動了。”
“野豬,叫你當初不識字,好好當護衛,保護二爺,他還是個弱雞……”
……
童齋遠看見牛魔像個小孩一樣,不停在三匹馬之間跳躍,搞得周雲等人焦頭爛額。
武川鎮的三將,被弄的心緒煩躁,卻又無可奈何。
童齋遠的眼眸中不禁閃爍著流光,心中暗暗計較。
這個傻憨子,本身就是當世猛將。
父親是建安軍核心人物,又是青山寨出身,將來大有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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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家鎮。
今日,這裡的楚人忙碌異常,到處是行色匆匆的家丁仆人。
不少道路都被占據了,童家老族人指揮著後生青壯到處擺放桌麵。
大破兩萬突厥人,降敵一萬餘人。
牛羊,突厥人俘虜,先讓童家人選一批,就當封賞了。
跟著七皇子打仗,也太厚實了。
這要童家還不會做人,那是被戳脊梁骨的。
童家鎮從上到下,都在忙碌犒勞建安軍雄兵這一頓席麵。
“如何能用這種雜米?全部用精米。這裡麵還有沙子,怎麼吃?”
“把牛羊殺一批,什麼?下水給趙屠夫?給他,給他!”
“春子,春子,你這懶婆娘,老爺那裡快急死了。”
……
建安軍加上童家鎮精兵,一萬多士卒,這一頓席麵又沒有提前準備,那確實是雞飛狗跳。
前院叫喊聲,責罵聲,不絕於耳。
童府人聲鼎沸,嘈雜之聲,遠遠的傳到後院深處了。
這裡有一間幽靜的兩進宅屋,童齋遠的第十七房小妾就住裡麵。
按理說,小妾最多住一間堂屋,單獨住宅子,還有下人伺候,這是不合禮法,也不可能的。
一丈高的土磚門廊前,鐵牛來回踱步,好幾次走到門口。
最後卻眼眸閃爍,悻悻的又退下來了。
低著頭,委屈的在門前呆著,心情不佳。
北疆的風不小,吹在鐵牛長著小疙瘩的臉上。
那是他過雪林的時候,凍傷的。
童鴛不喜歡他,說他長的像怪物,不好看。
他傷心了好久,楊延將軍幾次都快被他氣死了。
你就衝進去,把她給我辦了,童老爺那裡我去請罪。
但是他不願意,他見不得鴛丫頭哭。
有一天晚上,鴛丫頭找過他,把她拉進一個黑屋子。
哭著說,你不就是想要那個嗎?給你就是,我又反抗不了。
整個童家鎮,下人仆從,姐妹兄弟,誰不希望我嫁給你。
姨娘們就差拿刀逼到我們母女脖子上了。
那天,鐵牛走了,渾渾噩噩的走出屋子。
他什麼都沒做,鴛丫頭哭,比殺了他還難受。
“狗日的,鐵牛這個廢物,我都快急死了。”
“冷靜,看熱鬨要放鬆。”
野豬跟李興躲在遠處的院牆轉角,一上一下兩個腦袋。
“怎麼還沒進去?明日出征,就沒機會了。強扭的瓜可不甜!”周雲竟然也探出了一個腦袋。
“二爺你不是在商議行軍北上之事?”
“布置好了,這又不是很難的事。”
……
“吱!!!”
木軸刺耳的聲音響起。
院牆的舊木門被打開了,一位身姿豐碩,風韻不俗的黑衣婦人,手中提著木桶,眼眸之中全是驚愕。
“牛統領,為何坐在階梯上?找鴛兒的吧,屋裡坐。”
“走啊!你這孩子還怕什麼。”
“鴛兒,焦鐵來了,給他沏茶,快點的。”
鐵牛好像身受重傷一樣,腳步緩慢,身體僵硬。
忽然,他木訥的眼睛,看見了婦人手中的木桶。
“姨娘,打水呢?我給你提,還有幾桶,都給我。”
鐵牛進去如烏龜,出門卻似兔子。
提著兩個水桶,樂嗬嗬的就出來了。
周雲一瞧,當即眼眸一愣,糟了。
野豬也發現了,手忙腳亂。
那天。
有雪花飄下。
風也不小。
童家鎮很熱鬨。
遠遠的似乎有喧囂聲。
鐵牛提著兩個水桶,好奇的打量轉角處,三個慌慌張張的青山寨同族。
他木訥的眼眸中,閃爍著好奇。
三人鬼鬼祟祟,躲在這沒人的地方乾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