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們麵露鄙夷,一臉輕蔑。
有了共同的敵人。
幾丈外的斷石碑旁,有一個女子,身穿錦衣,精致的甲胄,將豐碩的身姿襯托的恰到好處。
羊絨羽盔下,一張俏美的臉上,媚眼如梭。
身後是趙氏的家將,提著一個精美的漆木食盒。
他們不像來亂葬崗密謀,倒像是一個深情的女子,夜晚等待情郎。
“趙劉氏,你擱這來相親呢?!若不嫌棄,老餘願從了你。”餘老二忍不住,率先嘲諷。
趙劉氏眼神閃過精光,頭轉到一邊,不屑的道,“粗鄙!”
“項英雄說奴家苦,孤兒寡母,備受欺淩,願意納了奴家。”
“哈哈哈,,,亂葬崗納妾,笑死我了。”
“媽的,拜的是閻王嗎?原來結的是陰親。”
……
這一次連餘建三也忍不住了,餘老二笑得前俯後仰,雪地打滾。
“笑?哼哼!老娘飛上枝頭當鳳凰,有你們好受的!”
趙劉氏俏美的臉上,惡狠狠說出這句話後。
下一刻,亂葬崗安靜了。
餘家兩兄弟是真不敢惹,尷尬的收起笑容。
山高路遠,江湖難測。
萬一這騷娘們給項濟生個兒子,那可就麻煩了。
長風。
殘月。
一行五人又等了半個時辰。
荒山野嶺,亂葬崗墳頭,五人等待著實難受。
某一刻,
餘老二無聊打趣道,“趙劉氏,你那夢中人若是不來,你還降不降?”
“切,你倒是先說餘家軍降不降啊!”
此話題一出,三家人馬立刻聚精會神起來,這可是今晚的關鍵。
萬一項濟不來,那到底是降還是不降。
“我認為,不來就不降了!”
一直坐在旁邊沉默不語的楊猛,忽然開口。
“為何,楊兄弟。”餘建三轉頭詢問道。
“項濟不來,說明他是假仁假義,不是大智大勇,為家國拋頭顱灑熱血之輩。”
“若是個偽王,我等三人,可是必死之罪,如何能躲過大楚的清算。”
“就算是最低的條件,保住同族後輩,都不可能實現。”
楊猛的話,令眾人陷入死寂。
無論是趙劉氏,還是餘建三,他們都不由自主的點頭。
今晚項濟不來,他們也就打算一條路走到黑了。
此刻。
餘建三已經看明白了,項濟早有破敵之策。
哲哲手下的楚人,他要各個擊破。
一旦沒了這些力量,庫爾支旗的實力大減,項濟的贏麵大大提升。
至於楚人軍隊,想不想投降?由不得楚人將領。
投降就談,不投降就害死你!
如果項濟連最低要求,保障餘家族人的生命都辦不到。
那餘建三定要拚死一搏,攻陷武川鎮,打破離間之計。
“哎,你們都在啊,來晚了,這一路要躲巡邏兵。”
“海涵,海涵!”
月光灑在山林。
三個牧人,身著羊皮襖子,苟著身子,抖了抖身上積雪。
猛然出現在亂葬崗,不禁令餘建三等嚇了一跳。
他們眼眸錯愕,互視幾眼,恍然大悟。
“王扒皮!?”
項濟竟然連王扒皮也要招降?
北征的楚人,大敗之下,降突厥的不少。
但這些楚國子弟,有的是人,有的卻是畜生。
餘建三在突厥部,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楊猛就更彆說了,還殺了不少這樣的士卒。
趙劉氏雖說大奇關一戰,背叛大楚,但那是河東節度使張氏先滅的他們滿門。
這一路,趙劉氏為了趙氏遺子,可謂是廣結善緣,很少與人為惡。
可王扒皮是什麼人?
正兒八經的楚人敗類。
進入定襄,屠戮楚人三千,縱兵侮辱定襄楚女,一路劫掠,比突厥還狠。
馬邑定襄這一塊,他但凡進那個莊堡,乾的都是慘絕人寰之事。
可謂是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哼哼,”趙劉氏的眼眸閃過異色,隨後也釋然,幽幽的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小小草民,如何在他眼裡?”
餘建三最恨的就是這種惡徒,頭也不回,心中滿是鄙夷。
楊猛眼眸銳利,緊握戰國戟,在找機會殺了此人。
趙劉氏甩著臉色,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本王冒生死,來見爾等,有何條件可以提!”
“撥亂反正之事,不滿意可以談。”
“如此姿態,卻是何意?”
此言一出,猶如山林驚雷。
大夥目瞪口呆,嘴巴能塞下鵝蛋。
眼前這個邋遢牧人,一隻腳還在抖積雪的貨色,竟然是北疆楚人的神,鐵血皇子項濟。
趙劉氏最不願意相信,
在她眼裡,項濟應該穿著黃金玄甲,踏赤影而來。
威風凜凜,宛如天上神將。
“項,,,定王為何如此裝扮?您不是金甲跨馬,帝王劍斬八方?”
“你當北狄人瞎啊?本王穿那身行頭,趕著送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