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照亮了牙帳外的人群。
馬頭琴悠揚,鼓聲、樂聲一刻不停。
蕭成章癡癡的望著十二個大木牌後的草原人狂歡。
這該是最後的舞蹈了吧。
餘建三的軍營有異動,蕭成章已經感覺到了。
但他防不了,這是陽謀,
沒有證據,若是動了降兵,楚軍人人自危,後果更重。
隻有全軍回草原,才能徹底斷了楚人的計劃。
“豎子不足與謀!”
“脫爾,回去準備馬匹,找個理由去大奇關吧。”
“哲哲若是敗了,主人帶著你,去投奔鐵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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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杆大纛。
風雪中飄搖。
今夜,餘家軍的各級兵頭收到餘建三的軍令,
大帳議事。
楚人良家子弟,雖然在河原投降了,但他們內心的驕傲並沒有失去。
北奴!
阿史那部是北奴也,一直刻在他們的靈魂裡。
對於餘建三這種心甘情願為突厥人賣命的狗,他們內心其實是看不起的。
大夥都是河原定襄活不下去的人,宰殺昔日大楚的畜生官軍,那必須是要下狠手的。
但跟七皇子項濟對戰,有必要打的這麼積極?還特麼開軍議?
幾十名將官,幾乎將不情願寫在臉上。
甚至數名降卒的百人將,臉色鐵青,
若不是身處屋簷下,餘將軍的命令,他們鳥都不鳥。
營門布被兩名披甲執銳的親衛打開,餘建三出現了。
他頭戴羽盔,身著錦衣紮甲,單手扶著腰間長刀,挺立在營門,環視營房中的幾十名餘家軍將領。
餘建三的嘴角露出陰笑,果然一個突厥將領都沒來,
北狄人的千夫長眼睛在天上,看不起他這個南楚萬戶。
不過正好,今夜不需要他們。
“此番,招你們來,隻有一件事。”
餘建三踏步向前,行走之間,甲胄砰砰作響,威風赫赫。
一隊雄壯的甲兵,身覆利刃,緊隨其後。
營帳之外,是無數刀斧手的身影。
此刻,幾十名將官無不麵麵相覷,傻子都看出來了,餘建三要搞大事。
主位上,餘將軍拱手,對著武川鎮方向,遙行了一個楚禮。
“本將餘建三,奉定王之命,今夜破北狄賊子哲哲。”
“爾等皆為楚將,該知道怎麼做吧?”
奉定王之命?!
此言一出,場中人不由麵目呆滯,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他媽怎麼就跟項濟搭上了,投降你還真是快人一步。
有一名身覆紮甲的千人將,眉頭緊鎖,站起來,中氣十足的道,“餘將軍,咱們可都是滅九族的罪,這會造反容易,事後可就麻煩了!”
“王某懇請餘將軍三思啊。”
王竟,文城郡王家大屋人,手下有上千族人,硬實力不在餘建三之下。
餘將軍眼眸冷厲,目視王竟,緩緩走來。
兩將身覆甲胄,怒視對立,毫不相讓。
餘建三用手,指著王竟的紮甲,惡狠狠的道,“老子餘建三,突厥庫爾支旗步卒萬戶。”
“要死,爺爺第一個,你們怕什麼!”
說完,餘建三虎視眾幾十名將官,斬釘截鐵道。
“今日隻論站邊,將來要死,餘建三在你們前麵。”
“願意追隨者,今夜臂甲纏白布,不願意的,餘某隻有對不起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