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周雲看見後,不禁捂住了眼睛。
項濟這貨好像在哪裡都被嫌棄。
此刻救援隊伍裡,幾個女卒都對他有意見了,橫眉冷眼,就差趕他走了。
她們不禁心裡怨恨:就算你是好心,也不能一直幫倒忙啊!
忽然。
湛金十字槍下,一聲淒厲的哀嚎響起。
“崔大傻,你怎麼就走了,你要拋下項大哥了?”
“你都還沒回河內郡買宅子,崔大傻啊。大哥還欠著你銀錢呢!”
“這可就一筆勾銷了!”
……
崔浩竟然死了?
總喜歡教人磨豆腐,自己卻不乾的崔傻子走了?
周雲下馬,踏步而來,一把拉開哭喪的項濟。
隻見,崔浩雙目赤紅,死死的抓住湛金十字槍。
身上插了不少羽箭,渾身鮮血。
周雲歎息一聲,隨手要蓋上他的眼睛,讓逝者安息。
隻是一摸,熱氣騰騰,周雲不禁一愣,二指貼在他得脖子上。
脈搏強勁,氣血之力充盈,這特麼一點事沒有。
這一秒,連周雲都想踹項濟一腳,添亂呢?哭個雞毛!
一股無形的氣息,彙聚在周雲的手指。
他眼眸一冷,猛扣在崔大傻的肩井穴。
“殺……殺,殺!”
“弟兄們,殺!殺北狄狗。”
……
周雲臉上全是心酸,昨夜打的太艱難。
崔浩精神高度拉緊,後來鬆的太快,一時癔症了。
一個老醫官,被身後的小徒弟不停催促,帶著疑惑快步走來。
那個傻子他不是看過了,活的好好地。
搞清楚後,老醫官一臉鄙夷的望著項濟,欲言又止,負氣離開,趕緊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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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靠山,霞光萬裡。
朝陽灑在項濟的臉上,濃眉之下,是一雙忠厚清澈的眼睛。
朝陽下的山峰,無數楚人在圍攻阿史那哲哲的營地。
這位草原特勒王已經走不了,山穀裡的楚人降卒就像瘋了一樣。
不要命的攻擊庫爾支旗,導致哲哲不得不退守山峰營地。
項濟累了,
他癱坐地麵,靠在崔浩身上。
昨日一夜,對他來說,就是地獄般的煎熬。
萬馬奔騰,就像黑暗中,有無窮無儘的惡魔。
項濟是一個很傳統的楚人,聖賢之道行事,一心為楚國百姓奮鬥。
一個個兄弟,當著他得麵死去,可項濟卻無能為力,他幾乎承受不了這種痛苦。
他們是楚國老人的孩子,是楚國婦人的丈夫,有無數人,在等待他們歸家。
這半年來,這些兵卒和項濟朝夕相處,早已視項濟為長者。
晨光照耀,
武川鎮河穀地,一片焦黑。
樹木被砍伐,到處是屍體,此地一片狼藉。
但如果沒有戰爭,不用多久,艱苦耐勞的楚人,又會重新開墾這片家園。
大楚的子民,善良而淳樸,世世代代守護這片土地,很快這裡就會生機勃勃。
一縷陽光,照射在周雲的山文精鐵玄甲上,這套被武川鎮女子們,一塊塊甲片打磨的甲胄,堪比明光鎧。
腰間掛著東帝王劍,周雲眼眸深邃,遙望戰場的一切。
良久之後。
山風吹過,他喃喃的道,“項大哥,該覆甲了。”
“你要去鼓舞,為你而戰的六萬楚人。”
隨著周雲的命令,項濟的親衛隊長安慶,帶著七八個兵士,一人捧著一件金甲配件,焦急的等待定王情緒穩定。
安慶麵露擔憂,眼下投降的楚兵賣力在定王麵前表現,就是為了戴罪立功。
若是定王遲遲不出現,恐生變故啊。
周雲踏上北狄大馬,一身玄甲砰砰作響,身體隨著戰馬起伏。
麵若冠玉,眼若星辰,披靡天下,威風赫赫。
遠方,旌旗如林,青龍李興英姿勃發,他已經帶著一支雄壯的馬隊走來了。
“記得把定王的麵甲拉下來。”
“是……是,明白,周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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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軍大纛,
麵對朝陽,迎風招展!
湛金十字槍,泛著精光。
在山穀中,叮鈴作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