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李氏一直按男丁小廝打扮她,此刻行走在孩子堆裡,就像個俊秀的後生。
她現在是後院的孩子王,一則她地位最高,理論上等同於小姐。
二則,她天生早慧,這些孩子,誰是她的對手。
孩子群裡,一個四五歲的小鬼頭,坐在樹
“真的,我真的看見了,那天我起夜,看見五夫人跟大公子有說有笑。”
“亂說話,”周後十二胖嘟嘟的一巴掌乾他腦袋上,像個老大一樣的說道。
“這事說出去,五夫人要被沉塘,她剛剛還幫了明空呢。”
封建時期女子地位很低的,後世宮鬥劇,女主吊著王爺談皇帝,那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曆史上,趙二奸淫大嫂,最後死的是大嫂,趙二半點事沒有。
五夫人如果東窗事發,哪怕是周伯強迫的,死的也是她。
“那我不說了。”小鬼頭拿著飯團默默地吃著,反正老大說啥就是啥。
-------------------
後院。
周母雜屋。
以前破舊的屋子,被下人們檢修翻新了。
其實也沒有大改,就是將瓦片補一補,將有大窟窿的土牆修繕好。
小院還圍了個籬笆牆,半人高,一個健壯的婆子,在裡麵忙活著砍柴。
周李氏將砍好的柴,堆放在小屋東頭的屋簷之下。
柴米油鹽,柴在第一位。
封建時期,能源絕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柴火,煮飯要、取暖要、燒水等等都要。
所以古時候,老人家要去世了,他會上山砍一屋子柴,留給後人。
兒子要遠行了,放心不下母親,也會置辦很多柴火,免得母親勞作。
“明空啊,前院熱鬨嗎?”張婆子是後院的健婦,身強力壯,周李氏把丫鬟的名頭給了她,肥水不流外人田麻。
“熱鬨著呢?七夫人可漂亮了,估計後院有好戲看了。”
周李氏見身上沾了葉子,拿起乾淨葛布,邊拍邊教訓,“以後要愛乾淨、要端莊,要不你哥哥不中意你了。”
“哦……”明空身姿風雅,杵在土院子裡,自成一道風景。
她嘟著嘴,幽幽的說,“我還是彆進哥哥門了,那李家主、貞將軍能給我好臉色。”
“他們可比這大夫人、五夫人厲害多了,我可惹不起。”
“胡說八道,”周李氏將小明空抱在懷裡,輕聲安慰,“咱還在呢,乾娘就認你這個媳婦。”
正當周母跟乾女兒你儂我儂的時候,忽然,砰的一聲悶響,一個肥胖的紅衣官員從牆壁上掉下來。
“哎呦……痛死我了,嘿嘿,小,小的見過周夫人,見過周,周公子。”
來人正是一直翻牆送東西的杜齊明,這一年他月月都會送點肉食銅錢。
北疆戰場沒消息之前,周母靠他的接濟,確實好過了很多。
“杜……杜大人,您要進來,何苦翻牆呢。”
周李氏跟明空都認識此人,但如此做法,兩人不禁麵麵相覷,一頭霧水。
杜大肥豬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後在地上撿起一串大楚通寶,還有下屬吊進來的馬肉罐。
“迫不得已,實在是迫不得已。”
“杜某今日來此,實乃是生死垂危,有事相求。”
說完,杜齊明猛的跪在地上,聲淚俱下。
周母跟張婆子、明空也是一陣錯愕,她疑惑的說道,“咱們都是平頭百姓,哪裡幫的到杜大人?”
“若有急事,到前院找周員外才是正理。”
“哎,此事非您不可啊。”杜齊明見她們不知,說出來事情的始末。
原來不知道那個王八蛋害了他,杜齊明竟然要乾宣旨官,這第十二道聖旨,楚帝點名要他送。
人在運河坐,禍從天上來。
他一個小小的官吏,怎麼會攤上這種大事。
北疆宣旨,已經被龍驤軍扣了十批,聽說都是手起刀落。
大楚跟北疆,兩個神仙鬥法,此刻是殃及池魚。
“那老身應該怎麼幫大人呢?”周李氏雖然反應過來,但她也想不到什麼辦法。
杜齊明趕緊擦眼淚,滿懷期待的說,“隨便給個什麼信物都成,隻要您老給個東西,小杜這條命就保住了。”
“多年……多年未聯係,這一時哪有合適的東西。”周母思索了片刻,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東西能用的。
就在此刻,明空眼眸中閃過光彩,狡黠的提醒,“乾娘,哥哥雕過兩個木頭人,您借一個給杜大人不就成了。”
“那,那兩個木頭人雕的不好,合適嗎?”周母懷疑的說道。
“合適合適,一萬個合適,”杜齊明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急切的說。
“咱就把這木頭人供著,這趟回來,必物歸原主,不讓您老心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