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前,他連項濟都要砍了,還怕霍同這老侯爺不成?
就在剛才,太後不嗬斥,他甚至要準備拿人了。
仁壽宮裡,一片嘈雜。
楚帝拳頭緊握,咯吱作響。
大殿上,長安侯霍守易拉走了正在撒潑的霍同,後者一路口吐芬芳,怒斥楚帝母子忘恩負義。
自從大殿爭吵開始,六祖公項槐就閉眼假寐,不管身外事。
連宗人府都不敢插嘴,文魁郎劉仁基這幾個小輩中的小輩,那自然是不會多言的。
作為兵家大聖,劉仁基政法雖然算不上厲害,但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楚帝明顯對霍家勳貴已經忍無可忍,但太後對宗族裡的勢力卻多有照顧。
如此情況,楚帝一旦動手,就會落得一個殺害忠良,過河拆橋的嫌疑。
上次查運河案,殺了幾百個官員,但這些似乎並沒有嚇到霍國舅等人。
劉仁基的眼中閃過異色:也許在霍國舅等人的眼裡,江山也有他們的一份,他們隻是拿他們該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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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闕樓台,朱牆金瓦。
千步青石,乾政殿雄渾巍峨。
一眼望不到頭,宛如雕塑的雄兵護衛著這座皇城。
暖陽射過宮瓦的倪俊,影子拉的很長,蓋在老丞相商師成的錦衣之上。
廣闊的乾政外殿,裴溫跟商師成難得踏步同行。
“聽說左丞相變了,最近也在城南施粥,怎麼?最近貪腐了?”
“非也非也,家中陳糧多了,買給畜生把持的糧商又不值錢,索性施舍得了。”
“哼哼!”右丞相裴溫眼裡閃過慍怒,但很好的控製了,當即開口道。
“商老該不會是效仿秦王,搞什麼楚人之魂吧?”
聞言,商師成思索片刻,老眼深邃的道,“施粥總歸是好事?怎麼,耽誤糧商掙錢了?”
“那右丞相得去天策府找秦王,他耽誤的最甚。但最好帶足人,怕你出不來。”
“秦王?”想到此人,裴溫不禁一陣冷笑,陰陰的道,“秦王得罪滿朝權貴,現在還惹了霍國舅,離死不遠矣!”
長風習習,宮殿裡旗幟飛舞。
商師成的冠帶擋住了他的眼睛,駐足停頓後,他眯了眯眼。
他看見裴溫撫慰長須,笑意濃濃,不禁搖了搖頭。
國舅爺霍同為何來的這麼快?這裡麵肯定有貓膩。
項濟為什麼會去查運河案?十有八九也是裴家在裡麵使絆子。
某一刻,老丞相眼眸深邃,意味深長的道。
“看在多年政敵的份上,商某好言一句,多行善事,否則身死族滅。”
紅牆高門,千步外殿,青磚之上。
商師成的話,裴溫不屑一顧,冷冷的道。
“身死族滅!裴某倒要看看,是誰身死族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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