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你算是心滿意足了!!”
說到這裡,霍同忽然怒氣衝衝,哭喪著道,“但是,咱吃著運河的,那好歹是向著姐姐的。”
“這些年,咱維護的多穩?可曾缺過皇家一兩銀子?”
“外甥,你怎麼就看不到老夫的功績呢?還叫那個奴生子搶了我的阿流斯,阿流斯啊……”
阿流斯?
此言一出,楚帝跟霍太後都不禁一陣錯愕。
阿流斯是西域高昌國進貢的一匹寶馬後代,乃是野馬王跟西域馬的混種。
此馬打一出生,陽城侯就喜歡的不得了,因為它比彆的馬高大太多。
後來更是親自照料,如今陽城候霍同跟它形影不離,那是真心頭肉,舍不得。
“皇帝!”霍太後何等精明,項濟查運河案肯定是莽上去的,但周雲必然清楚其中的門道。
究其根本,就是楚帝要對霍同下手。
否則,秦王一查,楚帝甚至都不用喊停,隻要不聞不問,那批文武百官就會否了項濟。
但乾政殿裡,楚帝竟然任由城南令查下去,很明顯就是皇帝在縱容。
“為何對舅舅這麼過分?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阿同啊……”老太太杵著金杖,笑嘻嘻的扶起癱坐在地上的霍同,安慰道。
“彆慌,等幾天,叫皇帝給你弄回來。”
“真……真的?”霍同哭喪的臉上,滿是不信任的說道。
“哎呀,放心。皇帝不弄,哀家去弄!”
西域寶馬能回來,陽城候霍同心情好了一些,他跟霍太後說了很多阿流斯的事。
說那馬膽小,陌生人肯定騎不慣,而且那馬還嬌氣,北疆都是些渾人,五大三粗的,阿流斯要受委屈啊。
正當陽城候霍同跟楚帝抱怨,運河上下,難以管理時。
一聲怒吼,響徹仁壽宮,令霍同跟楚帝都不禁一愣。
“項乾!霍燕燕!你們兩母子乾的真好……”
霍雄來了,霍守易也來了。
昔日雄武的赫赫大將,如今已經是個佝僂的老人了。
定國侯眼睛裡全是怒火,一路踉踉蹌蹌,杵著拐杖急步而來。
過石頭階梯,甚至摔倒,還是霍守易將他扶了起來。
紅漆金亭,檀木玉欄。
一個佝僂的華服老者,在金亭之下的草地,怒指著霍太後,顫顫巍巍的道。
“你們好樣的,侮辱傻阿同還不算,還叫周雲侮辱我們,把我們的坐騎也搶了。”
“咱們是老了,沒力氣了!不用你們搶坐騎來提醒。”
戰馬是武人的第二條性命,自古名將嗜馬如命者比比皆是,搶馬是一種巨大的侮辱。
亭子裡,霍太後跟楚帝麵麵相覷,他們也不清楚,發生了何事。
霍同見大哥如此失態,害怕他癔症又犯了,趕緊下去拉住大哥。
“說這些乾什麼,走走,老了就服老啊,大哥。”
“姐姐,外甥。咱以後再來看你們。”
霍守易看見了陽城侯的眼色,思索片刻,架著霍雄的手臂,跟老侯爺將昔日的大哥霍雄抬走。
佝僂的定國侯武藝全失,掙紮無果。
但他怒不可遏,一邊被拖走,一邊大聲辱罵霍太後。
“燕燕,如今不是你們落魄的時候了,不是你們在陽城開封求我們兄弟的時候了。”
“你們皇位坐穩了,不要我們兄弟了……”
“忘恩負義,忘恩負義之徒……”
……
定國侯的話,似乎刺激了老太後,她老邁的眼中閃過淚水。
當年,霍守鎮起兵,國都洛陽丟失,多少人等著抓他們母子,做那從龍之事。
他們流落河南道,靠的全是霍家將門子弟庇護。
長風瀟瀟,孤亭寥寥。
昔日圍著她這個姐姐的霍家子弟,如今已經快成陌路了。
忽然,霍太後的眼睛中閃過精光,她冷冷的道。
“周雲,你做的真好!!”
知子莫如母,楚帝的行事風格,太後一清二楚,皇帝不可能做的如此絕。
北疆勢力,凶如虎狼,睚眥必報,他們確實能乾出這種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