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恐怖的威壓,令他幾乎喘不過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認為龍驤將軍的實力似乎又變強了。
---------------
明月被殘雲遮擋。
伏牛山下篝火漸漸熄滅,大地緩緩歸於平靜。
龍驤軍帥帳裡,
劉忠武小心的拿起一截斷桌腿,拚接之後,用兩塊木板釘好。
他一邊乾活,一邊搖頭埋怨。
“就不該給他買個黑檀木帥台,早知道會碎,弄個杉木的就行了。”
老獸醫張麻從外麵扛了一堆木板進來,腰間還掛著短鋸跟刨子,這是他剛剛從後營借的。
他細細對比了青龍帥台的尺寸,隨後找了塊合適的木板,用刨子精修一下。
隻是看見帥帳裡縫縫補補的桌子,老獸醫麵帶譏笑道,“這玩意還能用嗎?龍驤軍用這種帥台,不是令同行笑掉大牙。”
劉忠武揮錘的手法很專業,帥台板麵主要從下方補料,上台麵漸漸恢複了平整。
聽道十六營張馬的詢問,他雞賊的笑道,“嘿嘿……找塊黑熊皮一鋪,誰特麼掀開看裡麵?”
帥帳裡,龍驤軍兩個老少交,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一個打滿補丁的桌台就修好了。
隻是維修的不怎麼專業,若是厲害的木工,會使用榫卯和短接工藝,如果能刷一遍黑漆,那根本看不出是維修的。
軍中不管這些,能用就行,這個帥台一百五十多貫呢,
如今皇帝對龍驤軍銀錢砍的厲害,劉忠武去哪找真金白銀?
某一刻,老獸醫張麻枯燥的臉上,眼神閃爍,咂摸著來了一句。
“劉小郎官,咱們龍驤軍越混越弱了,弟兄們都後悔來洛陽畏手畏腳。”
聞聽此言,劉忠武收拾書冊輿圖的手愣了一下,但隨後又繼續了。
他將黑熊皮鋪好之後,再放上文房四寶,令旗輿圖等一一整理。
如此,一個威風凜凜的熊皮帥台便出現了。
張麻的話,良久之後,劉忠武才歎息一聲,無可奈何道,
“二爺跟李宣都認為來洛陽利益更大,應該是有特殊理由吧。”
“饃子沒本事,隻能給他們守好龍驤軍就行了。”
----------------
月明星稀。
伏牛山十六營駐地。
老獸醫張麻牽著他的雜毛馬,一路在林間溜達。
有道是,人無橫財不富,馬無野草不肥。
養馬這一途,五十多歲的張麻還是很有經驗的。
馬蹄清脆,滴答滴答。
夜裡站崗的轅門士卒,甲胄砰砰作響,跟老統領行了軍禮。
行走在黑夜的伏牛山,大營篝火點點,一切寂靜的可怕。
走過校場,走過兵營。
就當張麻要將雜毛帶進馬廄時,十六營一名旅官從馬廄裡黑暗處,火急火燎的跪在他麵前。
他眼神帶著恐懼,氣喘籲籲的道,“張馬統領,終於見到你了。”
“怎……怎麼回事?”張麻吃驚的說道。
旅官是個雄壯的中年人,洛陽人士,小戶將門。
中年漢子哭喪著臉道,“這事乾不了,今個差點人頭落地啊。”
“不,不是沒人來咱十六營,你人頭落地個啥?”張麻一邊拴好馬匹,一邊疑惑道。
說到這裡,中年男子急了,他咽了咽口水,環顧四周,確定無人後,害怕的說。
“這差事咱死路一條,違抗皇命是死,得罪了秦王也是死,這活沒法乾啊!”
“今晚老子起夜,竟然不準出去,這是個啥子將官哦?”
馬廄前,老獸醫給雜毛喂了點乾草,後者竟然打著噴嚏,不情不願才吃完。
張麻看了一眼十六營,黑夜寂靜,隻有鳥蟲的聲音,他猶豫良久,才對著中年漢子道。
“既然你來找我,給你指條活路。”
“秦將軍,今後當個糊塗的人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