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大政官崔中書雖然隻來了幾個月,但此人過去本就是建安軍的第一文臣。
兵部尚書丁至孝、戶部侍郎杜齊明,甚至戶部尚書周康等人,也天然以他馬首是瞻。
更可惡的是,五姓望族中的崔家族長,舔著臉皮,來找崔中書。
不知道從哪裡翻出族譜,證實崔中書是他太爺爺的分支,更是下嫁崔家嫡女,與崔才子親上加親,
如今,他已經完全取代了過去的裴溫,成了新的五姓望族之首,
官拜大楚朝堂右丞相,正二品大員。
項濟還在思索,身後就傳來了崔中書冷厲的聲音,
“不需要,陛下天威正盛,幾十萬雄軍討伐四方,宮中宵小何人敢動?”
搶皇帝之言,此乃不敬!
馮公公看見陛下竟然點頭了,他也不便多言。
隻是他眼裡閃過陰冷,轉頭的瞬間,卻換成了諂媚的笑容。
“右丞相說的是,咱家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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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北地。
太液池。
此地遠離洛陽人口繁盛的南城跟運河,過去一直冷冷清清,
正月十三,聖昌皇帝進行了一次,具有曆史意義的考課,
考生秦王,不禁贏了玄武門,還順手贏了太極宮,於是他就再也出不去了。
如此情況,這裡才漸漸熱鬨起來。
太上皇的妃子們,一共七八十人,都住了進來。
自古三千佳麗,水分很大,趕上新皇登基,不是很重要的女人,一般都外放出宮。
說是貴女,但這會太極宮裡的女子,倒是羨慕那些出宮的。
項乾已經失去了帝位,她們在太極宮裡,也沒多少人伺候,
大夥都趕著巴結新皇帝呢,誰有空來管她們。
如今,在太極宮裡,能分個房間都是好的了,很多人還睡大通鋪。
這些個楚女,當初那個不是豪門貴胄,十指不沾陽春水,一輩子沒受過這種委屈。
太液池後殿,這裡有口水井,乃是漿洗衣物之地。
三個身穿黑色布衣的絕美女子,一人在棒槌衣服,另外兩人合力在擰乾衣物。
昔日這個時候,他們都是霓裳羽衣,不是冰鎮酸梅湯就是冰鎮的水果。
“還做什麼呢,殺了我得了。”
“妹妹急什麼,項濟坐穩皇位,太上皇要是死了,咱們得殉葬。”
“嗚嗚……我不想殉葬,我還是處子,為什麼要殉葬。”
嬌美少女一把丟掉衣服,情緒崩潰,嚎啕大哭。
兩個女子麵色暗淡,輕聲安慰,正當大柱屋簷下,水井旁邊熱鬨時,
一位身覆紅衣,身姿豐腴的絕色女子,腰挎木盆,蓮步而來。
哭泣的嬌美少女一見到她,嬰兒肥帶著淚痕的俏臉,閃過怒色。
蕭湘依!
憑什麼都是廢後了,她還是高高在上?不用擠在大通鋪裡。
“砰!”
木盆被甩飛,衣物灑落花園中,沾滿了翠草跟黑泥。
南陽蕭家女美眸閃過幽怨,勃然大怒,可好女不吃眼前虧。
這些妃子才人過去被她欺負,如今變著法的整她,
項乾又渾渾噩噩,以酒度日,根本指望不上。
可惜,蕭皇後想躲,幾個黑衣女子可不依。
兩人抓住了南陽郡蕭家貴女,嬰兒肥少女麵容扭曲,啪啪兩個耳光。
太極宮後殿,宮簷水井旁,
三個女子連踹帶打,狠狠侮辱了蕭家女。
不少太極宮楚女瞧見,都是繞道而走,有甚者還評頭論足,落井下石。
小片刻後,太極宮下雨了。
嬰兒肥的楚女臉上滿是得意,宛如鬥贏的公雞,嬌笑著跟幾個同伴離去。
“她身後可是南陽勢力,你不怕嗎?”
“怕什麼?聖武皇帝估計過幾天得娶新的南陽女了,到時候,誰還記得她呀。”
“就是,就是。打的就是她,讓她以前囂張。”
宮簷下,紅漆大柱。
蕭湘依頭發淩亂,她的臉上全是水珠,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大雨中,她坐了小一會,隨後拍拍身上粘的黑泥,拿來木盆,撿起衣物,
她臉頰線條絕美,水汪汪的眼睛委屈的看了一眼水井,
蕭湘依擦了擦俏臉,整理秀發,渾身濕透的離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