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書生環顧四周,確定隻有馮公公和左丞相後,才眉頭緊皺道。
“陛下,河南戰事凶險了,早做打算啊。”
“凶險?”聽到這話,聖武皇帝不禁一陣錯愕。
剛剛你跟陸長生爭的麵紅耳赤,咋個就凶險了?
“陛下,剛才外人在,臣豈可說趙王壞事,墮了自家威風!”
“張縣被徐州軍拿走,趙王現在是以一敵二,情況並不樂觀。”
崔中書從花園裡將一根樹枝折成幾段,他在殿台青磚上擺出了河南的戰況。
此刻巨野戰場,趙王在大佛寺,麾下據點一路拉成長蛇,
其最重要的就是巨野玄武大營,跟陳留郡十三營駐守的城池。
張縣離巨野五百裡,隻要守住張縣,徐州兵馬就隻能囤聚在徐州城附近。
因為徐州兵馬肯定不敢去泰山郡、開封郡,東口縣已經是一片白地,
七八百裡,沒有一個合適的屯兵位置。
如果宋楚之間爆發決戰,甚至分出勝負,在徐州的上官虎很難第一時間趕到戰場。
但如果張縣在手,河南一馬平川,實際上,他離戰場就是幾日路程。
更重要的是,徐州軍隊能以張縣為大本營,四處出擊,
那徐州勢力基本就在巨野旁邊,看著宋楚大戰,
聖清皇帝可謂處於不敗之地。
“既然這麼重要,為何周老弟輕易就丟了,朕在他身邊時,哪次不是百戰百勝?”
“看來沒朕這白虎將星護著他,周老弟果然是有失誤啊。”
項濟的疑惑,崔中書本能的想開口,但最終忍住了。
張縣一開始就駐紮了李保的十三營四旅兵馬,還有十七營侯莫陳崇。
趙王的能力,必然早就看到這個關鍵點了,
所以才一直大肆修建城防,讓張縣死死釘在陳留郡的南邊。
至於李保等人的大規模進攻,崔中書估計,八成沒有通過趙王,這是他們的私自行動。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一戰打得確實漂亮。
二萬多人,硬是狠狠地羞辱了宋國玄公將軍跟黃公將軍。
令他們損兵折將的同時,還顏麵儘失。
隻不過,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
此戰贏了局部,卻輸了整體。
丟張縣得羊平山,怎麼看都是虧本的買賣。
“那怎麼辦呢,朕明日就調兵,誰敢阻止,朕砍了誰。”
“陛下,這恐怕很難,如今太後跟項槐,還有……”
……
太極宮外,老天留客,大雨瀝瀝。
舊宮殿年久失修,青石板路,有不少積水。
百步長廊裡,蕭湘依風姿娑娑,孤零零的端著木盆。
忽然,她嚇了一跳,前方轉角,有個身覆黑錦衣的背影,那是皇城司武太監馮公公。
隻是一瞬間,蕭湘依便猜到了聖武皇帝很可能因為大雨,就在前麵,
南陽女絕美的秀臉上,水靈的眼中閃過決絕。
下一刻,她趕緊整理了一下頭發,身姿婀娜,踏起蓮步,走向前方。
“啊……陛,陛下,雨水打滑,臣罪該萬死。”
“不,不打緊,蕭後臉上……”
項二愣子還沒說完,就見昔日的蕭皇後躬著身子,麵容暗淡的離去。
風雨中,她紅色布衣被打濕,緊緊貼著身子,過去豐腴的身體,如今都顯得消瘦了。
“馮公公,方才朕沒看錯吧?她左臉似乎有傷。”
馮成望了一眼離去的蕭皇後,恭敬的行楚禮道。
“沒看錯,昔日皇後貴胄,往日得罪的人多。”
“這太極宮裡,受欺負也是正常的。”
電光閃過,雨似乎更大了,
馳海之上,龍舟巍峨,天地一片灰暗。
太極宮屋簷寬闊,倒也不懼雨水。
幾個黃門太監小心翼翼擦拭龍袍上的水漬,這是剛剛蕭家女身上的。
某一刻,項二愣子想起了昔日蕭皇後對小安宮母親的照顧,
他口含天憲,冷冷的道。
“蕭後乃南陽嫡女,豈可受此侮辱。”
“馮公公,在宮裡給她找個落腳的地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