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就連太監隻要帶了徒弟都能找著一個人伺候自己,而她什麼事都得自給自足。
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每日清晨還要喝上朝露茶飲的她,要親自動手去做各種各樣的粗活。
她不知道怎麼洗衣服,昂貴的布料一不小心就被撕裂開;不知道怎麼掃地,一掃把下去灰塵漫天,她自己差點被嗆死;她甚至連編發打水都做不來,每日蓬頭垢麵,狼狽不堪。
葉雲歸派過去的人也不是完全不管她,至少在吃食上一直都是大魚大肉地伺候。
雲貴妃每天都會被強迫吞下一大碗豬油,尚食局每天送來的飯菜也都是又油又膩難以下咽的東西。
不多時,她的體格以肉眼可見的程度迅速發胖。
等到油脂浸透她的身體每個毛孔,徐昭儀也被扔進了未央宮。
徐昭儀每天的工作隻有一個,給雲貴妃封油。
徐昭儀親眼看到並親手將雲貴妃用蠟油一層層包裹,以衣服為燈芯,如今她就差最後一層便會真的成為一具雕塑蠟像。
“我為什麼不殺你?”葉雲歸慵懶地靠在貴妃榻上,懶洋洋地說,“這不就和你當初不殺我一個原因嗎?”
喜歡看著必死的獵物在自己麵前艱難求生,獵物的痛苦是自己興奮的養料,就像貓抓耗子,並不急於果腹,玩樂也是個很重要的過程。
柔佳越慘越能滿足她暴虐的心態,並且樂此不疲地想著下一個折磨柔佳的法子。
雲貴妃呆住,喃喃道:“我們不一樣。”
她的身份,他們的身份,又怎麼是這個被賣進宮中的朝天女能比的?
這怎麼能一樣呢?
葉雲歸不再說話,給徐昭儀一個眼神,示意她澆下最後一層蠟油。
徐昭儀咽咽唾沫,從鍋裡舀出了一勺熱油。
她站在雲貴妃麵前,手抖得厲害,遲遲下不去動作。
往日裡她不是沒要過人命,可高高在上的主子哪裡需要真的動手,一切臟事都由下人來做。
徐昭儀到底是沒有殺過人,如今讓她自己來,怎麼都下不去手。
葉雲歸沒有耐心和她耗,拿起一顆荔枝核屈指彈出。
“咻!”
荔枝核射出,劃破徐昭儀的臉,徑直沒入牆內。
徐昭儀吃痛,手沒拿穩,一瓢蠟油潑到了自己身上,頓時發出了不亞於雲貴妃慘叫聲的哭嚎。
這一回,徐昭儀終於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下死手,那死的一定是自己。
她強撐著身體站起來,毫不猶豫地將蠟油淋在雲貴妃的身上。
雲貴妃起初還能尖叫,到了後麵,蠟油封住了她的口鼻,她再也叫不出聲,隻能接受自己被蠟油全部覆蓋的命運。
讓雲貴妃絕望的是,即使她不能呼吸,肺部因為窒息快要炸掉,可她還是活著。
比起曾經的想要活下去,更讓雲貴妃痛苦地是為什麼死不了。
在她認為世間最痛苦之事莫過於此時,葉雲歸點燃了燈芯。
這根巨大的蠟燭緩慢地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