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王夫人一發不可收拾,一門心思想著用平西侯府去支撐起她娘家來,這些年越發過分了。
長子剛受傷時,平西侯曾經想過立次子為世子,自從次子和王夫人娘家侄女定親後,平西侯就感覺次子早晚要廢。
這些年,長子弓馬嫻熟,做事穩重,人品更是沒的說,京城裡的勳貴子弟,就沒幾個能有長子拿得出手的,這才是頂門立戶的世子做派。
再看次子,讀書不行,習武不行,被王夫人教養的,隻知道在脂粉堆裡打滾,將來要是真把爵位留給次子,怕是祖宗都要哭活過來。
他曾經試圖培養過次子,奈何次子完全不上路,還叫嚷著:“以後讓大哥守家業,我隻要做個侯爺就行了。”
真是精明不足,蠢笨有餘,次子是打定主意讓長子出力,他坐享其成罷了。
重重歎了一口氣,就聽到秦慕陽請安的聲音:“兒子見過父親,母親。”
“哦,來了,”平西侯收回思緒,問道:“你發賣了李管事一家?”
“是。”
秦慕陽不緊不慢道:“今日孟氏來前院給兒子送湯,李管事攔著孟氏不讓她走路,說那路隻能新二奶奶走,孟氏不過走了幾步,他就上手去攔,如此不知尊卑,簡直是奴大欺主,再不發賣,說不定哪天這侯府都是李管事說了算了。”
平西侯微微挑眉,長子平日裡話不多,做事也穩重,今日一次說這麼多話,可見管事做的一定很過分。
“哦,還有這事?”平西候雖然接著秦慕陽的話說道,但是眼神卻瞥向王夫人。
王夫人自覺她安排的沒錯,淡定的解釋道:“侯爺不知,那路是剛鋪的,妾身想著等老二成親,讓老二媳婦首先從那裡走過去,新人新路也是圖個吉利,不想那孟氏故意胡攪蠻纏,偏要在那條新路上奏,管事告訴她這是我的吩咐,她也當耳旁風一樣,根本就不把妾身這個婆母放在眼裡。”
王夫人覺得自己說的合情合理,家裡有人成親,有些特殊照顧,不就是圖個喜慶吉利嗎?孟文瑤不守規矩,不敬婆母才是沒有尊卑上下,沒了教養的體現。
誰知平西候臉色越來越冷,手指一下又一下敲著桌麵,良久,問道:“老大成親時,我怎麼沒聽說哪條路不讓人走?”
平西侯平常不管後宅,他覺得要是秦慕陽成親時,也鋪了新路,也是這樣隻讓新人走,其他人需得繞路而行,王夫人今天的做法也算不得錯。
王夫人這時才覺得尷尬起來,她心裡早就把次子當世子對待,平日裡對次子特殊對待沒覺得有什麼,今日被平西候一問,才猛然發覺,次子還不是世子。
她訕訕道:“老大成親那會子沒有鋪新路,家裡連著兩個大事,妾身也是忙的暈頭轉向,難免有些地方疏忽了。”
平西候大手一拍桌子,冷哼一聲。
“那老二也彆鋪新路了,我秦家娶的不過是個庶民之女,如此鋪張浪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平西侯府尚主了呢。”
平西候說的毫不客氣,語氣裡的尖酸刻薄是王夫人多年未見的。
秦家和王家當年都是侯爵,兩家門當戶對,後來王家被削爵,平西候也沒有因此看輕王氏,對王家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