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節,王成道的小院中,樹木凋零,在場官員也心中慘淡。
當然,除了王成道。
陸塵不是那麼好死的,這是天意!
王成道想著,不由有些慶幸,又有些興奮。
他是清官,是名臣,也是學術名家。
他桃李滿天下,更有好為人師的毛病。
在他看來,陸塵聰明,機敏,有手腕,行事刁鑽,做事亦正亦邪。
這樣的人很容易跑偏,誤入歧途,變成個大奸大惡之人。
不過因為夠年輕,也是一個可塑之才。
若是他親自引導,未必不能成為個棟梁之材。
“諸位,散去吧,年輕人本性不壞,不能過於苛求,可以給他們機會。”
此話一出,眾人都像吃了死蒼蠅般難受。
不過這裡是王成道的地盤,人家還是官最大的,他們自然不敢說什麼。
最終卻是連招呼都懶得打,忿忿地走了。
出了小院後,他們終於憋不住,紛紛吐槽。
“豈有此理,淨廠已經高懸於頂,王大人竟然還要給機會,是想咱們都被抓進大牢嗎?”
“嗨,說不得,閣老他又犯了好為人師的頑疾啊!”
“此來毫無用處,不但陸塵安然無恙,閣老似是要倒戈呢!”
“不至於,但以後再有此事,還是另謀它地吧。”
“晦氣,還是不談閣老了,如今那陸塵依舊逍遙,各位要是不想被抄家,還是多想想辦法吧。”
這是正事,在場的人不由沉思起來。
就在這時,戶部尚書範繼成提醒道。
“諸位,此事可還沒完呢,花幫遭遇如此損失,那秦國舅會善罷甘休嗎?”
眾人立即明白範繼成的意思。
秦國舅是太後親弟弟,平時沒理都會鬨三分,今天被陸塵這麼欺負,當然不會罷休。
說不得,一定會去太後那裡鬨騰。
恐怕都會哭鼻子。
可太後雖然寵著他,卻是非分明,多半都是不予理會。
至少在明麵上不會。
“諸位莫要忘了事情的起因,紡車租金未交,綢緞莊的人還生死不明。
秦國舅這次可是占著理呢!
他也挺可憐的,
咱們必須去坊間宣揚一番,讓事情真相大白,順便揭露陸塵目無朝廷王法,對太後和皇親不敬的罪行。
太後娘娘可不是泥菩薩,平常也隻是避嫌罷了,現在不但弟弟被如此欺負,還有人敢對她大不敬,會怎麼樣?”
眾人的眼睛都亮了。
真要是把太後惹怒了,皇上也保不住陸塵吧!
“範大人所言甚是,如此大奸大惡之人,我等必須廣而告之。”
“在理,這很勁爆,正巧上京的說書人沒有新段子呢。”
“就按繼成兄所說,我那碎嘴的管家有了用武之地啊。”
“我家仆人親眼所見,陸塵那小兒當街怒罵,說就算太後那老婆子親自上門,也彆想讓他掏出一枚銅板的租金!”
好家夥,讀書人的腦瓜轉的快,一點即通,這就開始編故事潑臟水了。
事實也正如他們想的發展著。
陸塵在收拾了花幫後,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信步來到了皇城門口,打算找正隆要賬。
隻是剛到皇城門邊,便見到一人。
這人三十左右,一身紅色錦緞的華麗袍服,五官還算端正。
隻是雙眼含怒,臉色鐵青,下顎處精致的小胡子也支楞八翹,很是淩亂。
見陸塵看來,那人眼睛一瞪,張口就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