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布成並不是正隆那樣的草包國主。
英明神武這事有待考究,可其堅韌的心境,足以甩正隆幾十條街。
從皇子到國主,困難和問題比比皆是,麵對這些,他當然也犯過錯。
可同一種問題上,他從來不會犯第二次。
也正是靠著這份堅韌的心境,嚴謹和善於思考的作風,他才被勾麗人視為一代雄主。
如今,麵對大乾,尤其是陸塵那些聞所未聞的手段,他就在極力思考和適應。
未知不是放棄的理由,反而激發起了他的鬥誌。
之所以將計就計,又之所以選擇這裡,就是他針對陸塵的手段,做出的精密布置。
“報國主,陸塵所率輜重隊改為疾行,晚飯都沒吃,一直在趕路,現在已到了東河穀外十裡…”
樸布成點頭。
他已經想通了,自從大乾有了神艇,獲取情報就越發難了。
恰恰相反,大乾對勾麗軍的動向,了如指掌。
情報的單向透明,便是翼山撤軍後被三千騎兵折磨的主因。
而這次不同,北地多山林,作為大山的子民,完全可以扭轉情報的劣勢。
“暗哨如何了,天上的神艇出現了嗎?”
樸布成之所以如此問,也是有原因的。
隱秘是埋伏的關鍵,麵對陸塵層出不窮的手段,隻有出其不意的偷襲才更有效。
所以在撤軍途中,他把大軍分成四股,在確定甩開天上的神艇後,才彙聚在這裡。
有密林和黑夜的掩護,他堅信能躲開天上的眼睛。
“回國主,附近山頂的暗哨一直在盯著,我們上空絕無大乾的神艇。”
聞言,樸布成終於長出一口氣。
隨即他麵色陰狠。
“陸塵,雖然不知你搞什麼鬼,可你若是敢夜入東河穀,那便長眠於此吧!”
喃喃著說完,他發布了一連串的命令。
“傳令,禁煙火,禁喧嘩,分散東河穀官道密林中,枕戈待旦,隨時準備迎敵…”
一番命令,窸窸窣窣中,勾麗騎兵摸黑行動。
可樸布成不知道,鬆林中,撲簌簌的聲響中,一隻老鷹低空滑行,將大軍的動作儘收眼中。
而且他不知道的是,今晚的星空有很大不同。
東河穀北岸鬆林,也有一股大軍在靜待,足足上萬人。
不同的是,這裡全是騎兵。
夜色中,暗紅的盔甲雖然是黑色,可濃重的血腥氣竟然籠罩了整片鬆林。
而和勾麗軍相同的是,人銜枚,馬裹蹄,全軍靜默。
沒錯,這便是蕭家軍。
而在矗立在河岸邊的,望著天空出神的,便是軍聖蕭南索。
“將軍,小姐的信上說了,她在陸家很好,您無須掛懷。”
一名老者站在蕭南索身後,寬慰道。
“三伯,靈語她能活著我便安心,現在活的很開心,我又有何擔心呢?”
蕭南索很灑脫,說著便指著河岸對麵的天空道。
“三伯你看,今晚的星象似乎有很大的不同呢!”
那老者抬頭看天,半晌過後卻是大驚失色。
“北鬥之數為七,起瑤光而止天樞,可今晚瑤光被兩大星挾持,一大星與天樞爭耀,此星是為乾坤鬥轉啊!”
見到老者的著急模樣,蕭南索笑了。
“三伯,你雖當過監正,星象之數無人能及,可今次怕是錯了。
這乾坤鬥轉之事,應的不是大乾,而是勾麗。”
老者聞言一愣,不由問道。
“何以見得?
四方鎮有青源妖人看護,固若金湯,樸布成雖慌亂,可雄才不可小覷,怕是已經識破咱們的計謀…”
聽著老者的分析,蕭南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