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看是仁義之舉,還為他解了失算之危,挽回一大波顏麵。
可實際真的是這樣嗎,此遷徙之後,地主豪紳無以為繼,他的派係官員勢危,儒學根基不保…
反之,中州府人口多了兩倍,有了從地主豪紳那坑來的糧食,就相當於多了兩倍勞力。
有了這些人,就能建兩倍的工廠,生產出更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其中定然不乏神雷、神艇那般強大的存在。
當然,也定會滋生出如香水、琉璃般的賺錢生意。
學堂裡的學生都要多一倍。
有學員的加入,有實際應用帶來的好處,再有暴利生意賺的錢財加成,隱學的研習發展將再上一個台階。
此消彼長下,儒學能堅挺多久?
沒了儒學,所有學得儒學的人豈不是無根之萍,隻塵王一句話,便萬劫不複…
嘶~
不知不覺,李右昌就想到了這麼多。
同時他還想到王成道,離奇地出了內閣,卻又做了隱學書院的院長。
是要去給書院做擋箭牌嗎?
還有那則大勝後的公告,所有涉及隱學的戰鬥細節,隻字未提。
最後便是朝中,許青雲和馬文元都太低調了,嗯嗯啊啊的,從來沒發表過個人見解。
可今天,言辭之犀利,令他措手不及…
反常。
太反常了。
可是,儒學作為天地至理,天下共知,為何要如此費儘心機地打壓?
更關鍵的是,儒學講究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主張帝王唯我獨尊,享有至高無上特權。
是皇權統治天下的利器呢。
難道陸塵要對皇權出手?
呃~
這事皇帝他還蒙在鼓裡吧…
李右昌被自己的分析嚇到了。
他不敢再深思,隻是記下疑問,便考慮起了當下。
江南是大本營,必須保住官員,挽救地主豪紳。
刻不容緩。
具體的方法是,想儘一切辦法勸陸塵收手,至少也要留下一半勞力。
再者便是一不做二不休,為了他和儒家的根基,徹底和陸塵對立。
把陸塵的謀劃告訴皇上,讓陸塵失寵,勝算就更大。
當然,這隻是於公,於私,他始終忘不了那一路遭受迫害…
從這時起,李右昌發現了陸塵謀劃的端倪,也真正意識到了隱學的威脅。
他發現了隱藏在背後的黃雀,並已經在思考,如何擺脫黃雀的魔爪,最終將其反殺。
可是他不知道,他隻是個蟬,身後還有一隻虎視眈眈的螳螂。
第二日早朝,當許青雲彙報了交割糧食的事項後,立刻有官員站了出來。
“稟皇上,有郡縣未能按議定數量上交糧食,應予以徹查。”
呃~
這事沒說的,雖然糧食總量勉強夠了,但無規矩不成方圓,隻能按章行事。
不過,李右昌看向李淳罡的臉上滿是嘲諷。
顯然,他對李淳罡火急火燎的報複行徑很不齒。
可是,又有幾名官員站了出來。
“稟皇上,臣要參江南各地官員,他們勾結地主豪紳,借助征收賦糧公然迫害百姓。”
“臣還要狀告江南地主豪紳,他們不但迫害百姓,還無視王法,買通賊人去蘇氏織造行凶。”
“臣要參李閣老一本,他結黨營私,借賦糧勾結江南官員倒行逆施,致使江南百姓饑寒交迫,流離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