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糧有限,百姓無糧,剩下的都出自江南士紳,這是他們賣房賣地湊出來的。
為了秋糧生產,他們定然要安撫百姓,以便後續勞作,斷然不敢去迫害百姓的。
再說那蘇氏織造一事,大多是某幾個地主豪紳被逼急了,不甘之下行的狗急跳牆之舉。
這隻是個例,當地皆已定案,卷宗正在送來途中。
最後再說給臣的書信,臣祖籍江南,和他們自然親近些,可不是結黨營私。
他們的也都是向臣訴苦的,他們最多就是讓臣代他們請命,希望英明的陛下可以為他們做主…”
李右昌選擇了避重就輕,既是合情合理的解釋,又沒敢得罪陸塵。
最多隻是旁敲側擊,算是非常高明的和稀泥。
不是不為,實是不敢,他真怕促成瘋狗李淳罡和壞種陸塵珠聯璧合。
一瘋一壞的雙重夾擊,他可受不住,莫不如三足鼎立呢。
而且他話沒說全,留了個引子,準備把眾人請命的事也一並說了。
正隆也沒讓他失望,聞言不由皺眉問道。
“嗯,愛卿所言也對,士紳也是出了力的,隻是他們要朕做主,是受了不白之冤嗎?”
那當然受了。
人都沒了,破家在即啊!
李右昌半真半假地歎息一聲,可憐兮兮地道。
“皇上,事情是這樣的。
平民們雖然沒了糧食,但有救苦救難的塵王在,並無大礙,可士紳們不一樣。
他們舍財取義,一心為國,但江南百姓都去了中州,沒了耕作的勞力,可讓他們怎麼活?
更何況江南乃是大乾糧倉,八成的賦糧都出自那裡。
無耕作之人,賦糧不保,百姓何以為食,邊疆將士何以戍邊。
內憂必成外患,心懷叵測的異族犯我大乾,以何抵擋…”
李右昌控訴的那叫個舒坦。
眾人也是一聽一個不吱聲,彆說正隆,就連許青雲和李淳罡,也不由皺眉。
這話說的還是沒什麼毛病的。
人口就那麼多,需要的糧食是固定的,沒了江南糧倉的供給,還真如李右昌所說。
李淳罡不由有些懊悔。
國事為重!
若是早想到這個,就應該下手輕點。
萬一把李右昌惹急了,撂挑子不乾,連個背黑鍋的都沒了啊。
許青雲則是在深思,他在考慮陸塵的謀劃。
有了足夠人力,隱學的生產更上個台階,發展速度定然日新月異。
可人總要吃飯的,沒飯吃還如何勞作?
任他搜腸刮肚,仔細思考隱學的各學科,也想不出如何能變出糧食。
這不由讓他有些憂心。
而更憂心的事來了,隻聽李右昌再次道。
“皇上,臣說的這些隻是遠慮,還沒說近憂呢。”
李右昌的臉色變得晦澀起來,說話聲也變得小心翼翼。
“士紳的信臣看了,通篇都是怨懟,期間不乏對塵王的憤恨,畢竟勞力都被塵王鼓動到了中州府。
不但怨氣大,還不乏些極端思想,臣就收到了萬民血書呢。
還有的揚言要串聯起來,去陸家討公道。
這些還不是最狠的,更有要鋌而走險,入深山做些無本買賣。
據說青蓮教已經上門勸說,讓這些人入教共謀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