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遊的隊伍走了。
這次正隆沒再作妖,而是星夜兼程地返回上京。
走的急,自然就累。
不管是護衛還是輜重隊伍,全都在忙前忙後中一臉疲態。
但眼中的期待和高興還是無法掩飾的。
隻是個巡遊,誰能想到這一走就是一年半,遊遍了大乾不說,還去了西番國。
早知如此,他們就老老實實地守家,才不會出來。
大臣們亦然。
他們此刻最羨慕的,就是許青雲和馬文元、成鬆這些留守上京的人。
當然,在出發之前,他們也不是沒動過留守的心思。
畢竟養尊處優慣了,誰也不想感受這舟車勞頓之苦。
但根本沒有留下來的機會。
作為三足鼎立中最強的兩派,那是絕對不會讓對方留下的。
萬一對方在家出幺蛾子,自己派係就吃了大虧啊。
所以這巡遊隊伍就要平均分配,我一個侍郎,你就必須跟一個巡撫。
留守的人一定要做到絕對平均。
主持大局的,也一定要是遊離在兩方之外,沒有什麼野心的第三方。
這許青雲和馬文元一脈就很適合。
當然,這是出來之前的想法。
現在想來,這特麼根本就是與虎謀皮。
陸家人哪裡是沒有欲望,分明一直是在左右逢源,扮豬吃虎呢。
現在這情形,無異於把身家性命都送到了對方手上。
尤其是李右昌,入朝之前他就被陸塵坑的好慘。
現在更慘,連眉毛胡子都被坑沒了。
臉上紅彤彤的,纖細的皮膚透著肉色,像是得了某種皮膚疾病。
連他這首輔都下了手,那上京城中,許青雲為首的一夥人會手軟嗎?
尤其是這時間了不短,足足一年半呢,恐怕老窩都被端了吧。
可是,即使猜到了結果,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不隻因為距離。
即使大家瞬間到了上京,他也沒有任何轉圜的辦法。
原因便是來自王成道的攤牌。
當他被那怪獸的龍息燒傷,在中州養傷時,王成道曾親自前來探望。
送了一幅毫無價值的壽比南山,又蹭了一頓飯,明顯是在假惺惺地噓寒問暖。
關鍵是,臨走時還說了些非常紮心的話。
原話是這樣的。
“首輔大人,塵王讓我捎句話,朝中所謂的三足鼎立,隻是你以為。
真實的情況是,無論是許青雲諸人,還是李淳罡的派係,都是隸屬塵王的。
弄成三足鼎立的假象,隻是為了麻痹你,麻痹儒家。
分散你的注意,挑起黨爭,最終目的隻是為隱學的發展、為陸家稱霸創造條件。
此為調虎離山和暗度陳倉之計…”
李右昌當時都聽麻了。
好好的三足鼎立,實際卻是二打一的鬥地主。
偏偏他這地主還不知情,開牌就非常騷包地甩出了四個二帶兩王…
這誰受得了。
受不了就必須不能信。
尤其是一年的時間鬥爭,作為敵人,他對李淳罡相當了解。
不管是鬥爭的真實性,還是拉攏第三方的架勢,都不像作假啊。
怎麼可能就是陸塵一夥的?
王成道卻慢條斯理地回道。
“沒什麼不可能的,因為李淳罡是塵王舉薦的。
舉薦之前,我還跟李淳罡說,大乾的老臣並不是勾麗所殺,而是死於新任首輔之手!”
王成道說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