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西晉的司馬炎,非要將皇位傳給傻兒子司馬衷導致天下大亂一樣,司馬炎當時有一個更好的選擇,就是傳給弟弟司馬攸,將統序還給伯父司馬師一脈。
而對於高洋,與司馬炎相同選擇的意義便是……
“既如此,我欲傳位常山王,如何?”
楊愔反應極快,雙膝一抖跪在地上。
就像是一個天子又要殺人的信號,無形的恐懼讓眾人接連跪伏在地,形成五彩斑斕的漣漪,裝醉的高演差點跳起來,還是他死死按住自己的雙腿,使勁到掐出鮮血,才努力克製住自己逃跑的情緒。
與高演截然相反,不少貴族們都麵露欣喜,比起十二歲的孺子,才智超群、明儀鳳表的高演更能讓他們接受,不僅是婁太後的嫡子,而且也和鮮卑貴族們相熟,更能代表他們的利益。
高洋微微轉頭,用餘光觀察並將這些人一一記下,緩緩的說:“常山王是我的母弟,我們從小就生活在一起,感情深厚。”
邊說著,他一邊向高演走去,此刻金鳳台隻有這個男人獨奏的腳步聲,深深刻在眾人的腦海:“延安天資聰穎,性格又正直,我酒醉後責罰過許多人,也隻有延安還會經常勸諫,這麼想來,延安也有皇帝的資質。”
延安是高演的字,高演眼前開始微微眩暈,已經分不清楚高洋說的是真話還是試探,他承受的壓力達到了極點,更像是一個喝醉酒的人。
高洋隻用一根手指就幫他解了酒,乾枯枝木的觸感、指甲的剮蹭聲,在高演的左麵上輕輕響起,激起他一身的漣漪。
“二兄……陛下!”高演搖頭連連,說話隨著激動變得結巴:“臣不得、萬萬不敢有此念,不然便讓天雷劈我!天火噬我!”
高演極力地表達忠心之意,高洋的大手遮天而來,覆蓋在高演麵上,高演不敢有所動作,連話也不再說。
高洋先是抓撓、撫摸高演的臉頰,進而往上,解開高演的發髻,五指分成五路,在高演的頭皮上肆意遊走,玩弄他的發縷。
高演的臉僵住了,不知道作何反應,一滴滴汗自高演臉上生成,看著這詭異的一幕,一旁的長廣王高湛內心輕輕的笑出了聲。
最終,還是楊愔壯著膽子湊上前來:“至尊醉矣,臣等也已疲倦,不若就此散宴。”
高洋沉默了一會兒:“傳位常山王,如何?”
這可不像是要傳位的樣子。
高演求救的眼神遞了過來,楊愔微微歎息,他是很希望高演死,但並不希望高演這麼極端而暴力的死去。
“太子少傅曾對臣言,太子是國之根本,不可輕易動搖,至尊喝了三爵酒,便老是說要傳位常山王,說得多了,臣子們也會心生疑惑,不知是不是您的真意。”
“如果這是至尊的真意,應當在朝堂上與臣子們討論決議,然後果斷地實行,這種事情不能作為戲言,在酒宴上輕易說出這些話,隻會讓國家愈發不安定。”
“請至尊下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