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一邊點頭牢記的同時,也忍不住笑著說道:“不愧是老大的頭號粉絲啊,將她的一切都記得這麼清楚。”
“呐,陸組長今年也就不到二十六歲吧?雖然年歲和她相差了不少,但想必老大她肯定不會在意這些世俗的約束。”
“要不要我這個情場老手來給你支幾招,說不定終有一天,老大真的能理解那種感情並回應你……”
嘴裡一邊笑嘻嘻的,一邊插科打諢地調侃著對方。
但是讓牛郎感到驚訝的是,對方並沒有作出什麼惱羞成怒的表現。
相反,陸向宇隻是目視前方,一直等到他說完了,才淡淡地反問道:
“看來你的心情還挺不錯的?那希望接下來你還能繼續保持這種良好的情緒。”
這一番話說得有些低沉,絲毫不見剛才談及白靈馨時,那輕鬆歡快的語調。
而就在牛郎心生不祥的預感的時候,就發現陸向宇正瞥向他的手,平靜地說道:
“既然現在正事也說完了,那接下來就說說你的事吧,你手上這傷是怎麼回事?怎麼沒去找小涓治療?”
聞言,牛郎一愣,看著自己纏緊著紗布的手,隨即有些無奈地說道:
“這不我昨天去校驗那批武器和炸藥的原料嘛,結果一時操作不慎就……總之你懂的,好在我反應及時才沒有把手炸斷。”
“不過我這傷已經處理過了,倒也不用麻煩小涓了,要是之後幾天還沒有好轉再去找她吧……”
說到這裡,牛郎咳嗽了一聲,在身上摸索出一張購物卡,悄悄地遞給對方,並小聲地問道:
“對了,關於昨天我沒有到場這件事,老大有什麼不滿沒有……”
不過這回陸向宇沒有任何接受賄賂的意思。
他隻是用著手指輕敲方向盤,淡然道:“能有什麼不滿?”
“都說了她不會計較這種事情,畢竟你的能力在戰鬥中又派不上用場……”
還不等牛郎鬆口氣,就聽見對方繼續說道:“但她不在意,不代表我不在意。”
“昨天你沒能到場,雖然沒人說什麼,但其實挺讓我感到難堪的。”
“畢竟當初同意你申請的人是我,而白帝小隊又不是那種成員臃腫的隊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當時的你絕不應該在那時候缺席。”
“不要跟我說什麼因為受傷不能來,你既不是傷到了腿,也不是傷到了嘴,又不影響你說話,實在不行,大可以來到這裡再接受治療。”
“昨天有大半的醫療能力者都集中在那,哪怕你的手被炸斷了,也能分分鐘給你接好,可你為什麼等到事後才來?”
聽罷,牛郎垂著眼眸,盯著座位底下的腳墊,說道:
“我不是沒去,當時我正趕過去,但離老大的地方太遠了,等我到達那裡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
“昨天是我考慮不周,畢竟誰能想到,白姐當時會出現在那裡啊……”
但陸向宇對此隻是漠然地盯著他,不客氣地說道:
“我沒興趣聽你的理由,因為說白了,昨天的你完全沒有必要讓自己去跟進那些工作。”
“誰讓你去校驗裝備?甚至是檢查那些炸藥?你還他媽傷到了自己?我就先不說這裡頭有多少槽點。”
“我就問你,這種事情是你應該做的嗎?找一個下屬替你去完成不行嗎?啊?”
聞言,牛郎小聲地辯解著:“額,我隻是想做出點貢獻,咳,畢竟在整個隊伍裡我的戰鬥能力並不出眾,那就隻能……”
但話沒說完,就看見陸向宇幾乎指著他的臉,大聲喝道:“我踏馬當初要你來乾嘛的?”
“除了考慮到你的異能,我更多看中的是你的社交能力,你那種能爬上女人床還不被她丈夫砍死的交際天賦!”
“我當初說了,我希望你能在白靈馨不便出麵的地方替完成她任務的交涉。”
“但這絕不僅僅局限於什麼幫派的互動和交流,還包含了在日常方麵的事務。”
“像是老白她懶得交際,直來直往,也不在意什麼人際往來,而陳靈馨更是個小孩她什麼都不懂。”
“現實社會人心又如此複雜,很多時候靠她們自己,可能隻會得罪很多人,去交惡那些本不需要敵對的人。”
“老白當然可以不在意這一切,但是誰知道陳靈馨會不會因此受到影響,並間接損害了老白的心情,最終讓一件小事擴大化?”
“而這時候就需要你出麵,你大可以直接混入校園成為一名老師,去公關,去主動遏製不良事態的發展,去引導學員的思想。”
“又或者將你的購物卡送給工作人員,讓他們理解你的工作,並主動配合營造出良好的輿論環境。”
“從而讓兩個靈馨也能充分感受到,普通學生的那種和諧日常,這才是我們下屬應該為老大考慮的事情。”
“這隻是一個例子,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麵對組長冷聲的提問,牛郎低著頭,緩緩地吐出口氣,然後默默點頭。
見狀,陸向宇才緩和了語氣,掏出車門隔層中的礦泉水,隨手擰開後,平靜道:
“所以要搞清楚你的工作重點,你是協調白帝與她周圍社會群體間的潤滑劑,不關你的事就不要去摻和,我們更是從來不指望你的戰鬥力……”
“當然,我也不是什麼魔鬼,你要是覺得白帝行事霸道,不符合你的三觀,又或者覺得這裡工作壓力大。”
“那你大可以直接提出來,我們好聚好散,絕不會攔著你離開。”
他的話音剛落,便看見牛郎毫不猶豫地搖頭道:“不,陸組長,沒有的事。”
“我隻是過去習慣性地表現出自己很全能的樣子,以討得領導的關注和讚賞,不過請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這麼乾了……”
“很好。”陸向宇喝了一口水,盯著對方眼神中的愧疚,最後緩緩說道:
“不要有下次了,以後白天的時候,無論是哪個靈馨在活躍,隻要她們出現在任何的公共場合,你都要帶領你的危機公關團隊隨時待命。”
“哪怕她們休息了,你下班了,你也要隨時注意現實中的輿論,聽見沒有?”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牛郎堅定地點點頭。
於是陸向宇又重新恢複了笑容,說道:“那就去和白靈馨說明白,並向她道歉……”
“等等,不要口頭道歉,你去給她們打掃屋子去,看看她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沒有……”
聞言,牛郎又重新恢複了精力,當即打開車門跳下車。
對著陸向宇展露出邪魅的笑容道:“放心吧,無論是修水管,補牆縫還是開鎖,通下水道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
“很好,我當初就是欣賞你的多才多藝才讓你加入的,去發揮你的才能吧,死變態。”
看著英俊的男人纏著紗布的手艱難地擺出一個中指,逐漸遠去。
陸向宇扯起的笑容也緩緩收斂。
再次回憶起那條已經刪除的,由白靈馨發來的內容。
男人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像石頭一樣僵硬,喃喃道:
“真的是你嗎,可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