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指尖輕輕一撫,鬱眠頓時感覺不疼了,雖然本來也不怎麼疼,她故作可憐道:“師尊您都戳了我了,那…”她看向地上還跪著的繡娘林含。
“得了,淨會裝乖賣巧。”升卿袖子一甩,地上的繡娘頓時消失,化作一縷白煙進入升卿指尖符籙之上,接著塞進鬱眠手裡,朝著她道:“抱緊為師。”
鬱眠聞言下意識熊抱了上去,雙手環過升卿不過瑩瑩一握的細柳腰肢,隨後眼前一黑。
耳邊傳來嗡嗡聲,似是極速之下生成的沙石經掠。
眼前再一亮,她們來到了一個富麗堂皇,雕龍畫鳳,貴氣逼人的房間之中,周圍圍繞著許多的人,他們安安靜靜跪在
床邊花白胡須的老者扶須診脈,最終搖了搖頭,不敢多語,隻道:“微臣已拚儘全力。”
隨後,他便被人帶了下去。
地上跪著的有害怕的,有悲傷的,有茫然的,有痛快的,有心懷鬼胎的……
鬱眠發覺她們二人出現在人堆裡,竟然絲毫沒引起他人關注,她將手伸到其中一頭戴鳳簪的女人麵前,揮了揮,發覺他們真的看不到我。
升卿開口:“還不將她放出來。”
鬱眠頭發一炸,師父你這突然開口也太嚇人了,幸好聲音也是聽不見的。
她趕忙將手中抓了一路的符籙拿出來,本想遞給升卿,卻被她用,就這點小事你也叫我?的眼神一刺。
她訕訕收回手,按照靈芙長老課上教的符籙觸發指訣一掐,靈力注入。
緊接著,一道蒙蒙白煙從符籙中出現,化成一個柔美的女人。
鬱眠看了看這地上跪著的女人,再看看她身上穿的衣服,不對啊,師父不是說她是繡娘嗎?
為什麼身上是宮妃的衣服?
身旁升卿看著她相對紮實的動作,眼裡輕劃過一絲舒意。
不錯,至少也沒太笨。
被放出來的繡娘,跪謝之後像是撲火的飛蛾一般,朝著床上靠近。
龍氣自是傷鬼,但因為她是皇帝生母,也就沒了這層影響,且這還是個行將朽木的帝王。
林含一張二十多的風韻少婦的麵龐飄到床邊,看著床上平躺著的,麵如樹皮,眼窩深陷,白發蒼蒼,就連牙都沒得隻剩一二的男子,眼中卻全是憐惜:“鳴兒,娘的鳴兒啊!怎得如此消瘦了…這些年管理慶國幸苦你了…”
無論過了多久,在母親眼裡,孩子還是幼年時候,那嗷嗷待哺日日跟在屁股後頭喊,“娘~娘~”的模樣。
“涼…!”陸鳴深知自己大限將至,慶國後事早已交待好,遲遲不肯咽氣,隻是想再等一等娘。
他渾濁的眼珠流出濁淚來,缺牙的口中喊出的話,和牙牙學語時候一樣,會將娘喊成涼。
他是要死了嗎?
終於見到娘了,娘還是和幼年時候記憶一般,是那樣美,那樣溫柔,好像渾身披著一層淡淡的柔光。
娘,兒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