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步加快來到池子邊,伸手揮去池麵的白色凝霜,透過池水,看見了底下盤踞一團的巨大黑蛇,她的頭顱正好就置在鬱眠清開的那一塊上。
蛇類無法閉眼,但鬱眠可以看出,那雙蛇瞳此刻幽暗無光,應該是在沉睡。
果然,天寒山凶名在外,獨闖進去,怎麼可能不受一點傷。
現如今該怎麼辦?
她起身揮舞鶴羽,修書一封給靈芙長老,希望能得到答複。
那靈鶴剛剛破開玉浮山的禁製,黑蛇那雙平穀無波的眸子頓時閃爍起一道異芒。
鬱眠腰間令牌靈力微動。
整座玉浮山大陣啟動,原本要朝著訊息來處飛去的白鶴頓時鶴羽炸起,眼露驚恐,扭頭加速飛離。
鬱眠看著手中鶴羽,奇怪今日怎麼來的如此慢,剛欲抬頭看天搜尋其蹤跡,就聽見身後冰裂之聲,如同琉璃玉碎。
她頓時寒毛倒立,一頓一頓側過頭去,和一巨大蛇首對上。
蛇息輕哼,冰寒將鬱眠額頭前碎發都凍上了些許冰溜子。
“…師…師尊?”鬱眠還是頭一回在白天見著這蛇真身,在白日光影下,她那一身鱗片簡直漂亮的不似凡物,讓人見之生喜。
她的膽子確實變大了不少,竟然沒被嚇昏過去。
可是這樣近的距離,實在難保不腿軟,鬱眠現在還站定在原地,隻是因為她僵住了,動不了。
蛇瞳定定看了鬱眠一眼,如同春日融雪般寒涼的聲音傳出,語氣霸道“去哪?”
鬱眠舉起手中剛剛寫好信箋,難得底氣足道,“…我沒想離開,隻是看您渾身覆冰,便想聯係靈芙師姐看看能否幫您。”
“不必。”蛇瞳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鬱眠,她好像僵在了原地,不再動彈。
鬱眠腳軟的不敢動,但見對方也沒動,便僵持在原地,直到恐懼被暫時安全的情況漸漸平複,她才敢揮一揮手中的信箋。
怎麼不動了?
也不說話,是不是凍住了?
她這語氣也不對,沒有日常那種妖冶的感覺,隻是單純的冷,好像沒有情緒。
鬱眠記得,蛇類在冬眠的時候,新陳代謝會變得非常非常低,用以減少消耗。
如今的升卿是不是就是這種狀態,主要被本能驅使,但實際意識並沒有完全清醒。
見自己揮動手臂沒有反應,她悄咪咪朝著右邊挪開一小步。
……
那原本靜止的蛇頭,也隨著她的動作,朝著她移動方向輕輕轉動了。
鬱眠又悄悄移回去,果然,那大腦袋又朝著原來的方向輕輕調整轉回。
所以,她被鎖定了是嗎?
鬱眠嘗試退後幾步……
或許是這一想離開的動作成功觸動了升卿某根神經,蛇身從池水裡出來三分之一,高高揚起遮住太陽,隨後瞬間將鬱眠卷進了身軀之間。
宛如被巨蟒絞殺一般,她整個身子就剩下肩膀和腦袋露在外麵,渾身熱量幾乎瞬間散儘。
鬱眠麵色一白,純後悔……
她就不該來泉池看這一眼,都是自己作死,日後再也不能有好奇心了!
“師…師…師尊,咱們…有話好好說。”鬱眠被冷的牙齒打顫,口齒不清晰,她隨即催動體內靈力讓自己恢複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