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她被嫁給了山陰君,自然是鬼!”
一瞬間,升卿差點一爪捏死麵前這個生魂,她幾乎瞬間在駁雜的氣息裡找到那股子氣息,但還差點精確位置,躲得挺好的嘛,她倒要看看所謂“山陰君”是個什麼東西!
那男子嚇得魂魄一淡,被升卿生生穩住,她陰惻惻收緊爪子,目光死死盯著麵前人道:“給本尊,一五一十說清楚!”
“我說!我說!”他看了一眼鬱眠,隨後道。
“我們這裡是南山村,山陰君是我們世世代代的護山山神,他每十年便要娶一任妻子,以庇佑我村風調雨順,否則就會降下災殃,今年正好是第十年。”
“鬱丫頭是…鬱家阿婆撿來的孩子,在她十一歲,鬱阿婆沒了,她也就飽一頓饑一頓在村子裡吃百家飯長大,我們都是看著她長大的,也舍不得啊!”
“可山陰君怒了,河水暴漲,我們沒有辦法!”
“我們真的沒有辦法!”他由於是魂體,隻能乾嚎著,流不出眼淚,看起來倒顯得有些滑稽。
升卿轉頭問鬱眠,“眠兒可信這番說辭?”
鬱眠瞧著這人情真意切的模樣,又看了看升卿,想起她今日所說教誨道:“並不全信。”
她是善良不是傻,或許村子人確實對她有那麼一點的心疼和善意,但從她離開不足兩個月,身後屋子就隻剩下殘垣就可以看出,他們根本不在意自己存在與否。
或許,當初養她,也不過是因為算到許多年後,需要女子獻祭。
養她就像是養一隻到年歲就可以宰殺的豬一樣。
隻是她為何能來到妄仙宗拜師?
仙宗在外尋有仙緣的苗子,至少也是鎮起步,原身必然自行謀劃了逃離,可這是古代,交通滯塞,在這種山坳村子裡,有些人一輩子也逃不出去。
或許還有人幫助了她……
來到這裡後,她總有很強烈的感覺,似乎需要幫助某人或者某物做些什麼……
可她不是原身,沒有記憶,這種感覺讓她非常難受。
聽到鬱眠的回答,升卿微點頭,隨後一道小搜魂術,讓他將剛剛問題再度回答一遍。
這一回,獻祭山神大差不差,隻是所求可不是什麼風調雨順,這村子人人家有餘錢,就是靠這淌過村落的小河,這裡麵有金沙,偶爾還會出現一些貴重器具沉積在沙土裡。
隻要獻祭,就可以源源不斷的有錢進口袋,他們舍不得這樣一個聚寶盆。
於是整個村子的人守口如瓶,數百年死守這個秘密,期間殘害不少女子。
鬱眠驚了,她還以為至少能有一點善心,合著是一點也沒有啊?
升卿見對方說完了,之後便將他的魂魄直接捏散,永不超生。
身上那溢滿而出的功德被扣掉了一些,她滿不在乎甩了甩指尖,有些嫌惡的模樣。
徒留一旁鬱眠呆在原地。
“師尊,您不是說過不能隨意損傷凡人嗎?天道有常,我們修道之人插手凡間事不太好吧?”鬱眠皺著眉頭,擔心升卿會因此而被天道降下天譴。
升卿一把抱住鬱眠準備去找那山陰君,來到河邊,將指尖插入河水中瞬間定位對方方位,隨後站起身取出一塊帕子,斂下眉宇間的興奮,邊擦手邊慢條斯理道:
“你怎知我今日殺他,不是天意?許他壽歲正巧到了,才會在今日今時今地遇見你我,被我因他身上所沾怨氣而殺他。”
“且其之罪行,儘數口供,上告於天,下告於地,如此便是他之一劫。”升卿說得毫無心理負擔,她用帕子頗有儀式感地擦完手,收起帕子之後,便帶著鬱眠朝那水源上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