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眠指尖上這一隻,就可以傳達一句不超過十個字的簡短話語,在方圓百裡內有確定坐標或者相關靈力信物就可送到。
蝶的形態不過是因為施法者設計的載體樣貌,它可以是鳥雀也可以是走獸,反正離開視線之後便消失空中,破空而行。
鬱眠覺得這其實就像是一條瞬時單次性靈力網線……
升卿可能已經睡著了,她沒敢開口,隻是拈花指一顫,任由沒得到語信和坐標的靈蝶自由飛翔。
等它靈力耗儘,就會自動消散。
蝶翼翻飛,銀粉灑落,又歸於寂滅,它的身影在狹窄的床簾裡麵,隻能一遍又一遍瞬間照亮劃過床頂上的百鳥雕花。
鬱眠看著它,隻覺得自己好似與它也沒什麼兩樣,在一方逃不出去的簾子裡,耗儘最後一絲生命力。
她思維渙散想著,直到靈蝶靈力將要耗儘,翅膀撲棱變得緩慢,距離床麵越來越近。
它要尋一落腳點。
鬱眠指尖伸出,本想接住它,不曾想離開了控製之後的靈蝶並無神誌。
它錯開鬱眠抬起的手指,翩然劃過眼前,距離鬱眠眉宇隻有五厘米不到,滑翔落到了側躺環抱自己那人的耳尖。
微弱的熒光照出那生的稚巧的耳朵,上麵還纏了幾縷發絲,發絲的主人邃眸緊閉一動不動,連呼吸起伏都微弱得幾乎不可察覺。
極度昏暗的微光之下,她的麵容就像是偉大的雕塑作品,充滿了一種無法言喻的神性。
那神性或許是因為,這世上的雕塑本就不可能活過來,與人脫節。
但升卿卻是實實在在鮮活的,甚至鬱眠可以在腦海中設想出她鳳眸下那雙烏沉的眼眸。
鬱眠瞳孔一縮,生怕被升卿發現了自己半夜不睡覺,搞小動作。
那抬起的左手悄咪咪緩慢靠近,準備將這不聽話的靈蝶揮開,或者直接掐滅。
它停靠下來,散發微弱光華,雖然沒有重量和體感,但強者的神識無比敏銳。
指尖靠近那隻神色懨懨的靈蝶之後,它身上的光華已經轉為淡藍色,鬱眠合指為拳,隻伸出食指輕輕一戳。
瑩光炸開,散落成一道微弱的煙火,也同時照亮了一瞬升卿的整張麵龐,鳳眸微眯,眉間淡蹙。
鬱眠指尖一停……
等等,她剛剛是不是看見了升卿睜開眼了?
現在周圍昏暗下來了,她啥也看不清,隻能祈禱是自己看錯了。
隻是她竟然連頓在升卿耳尖上方的手也沒敢再動,直到在昏暗中被另一隻被體溫捂得稍微溫熱的手掌捏住。
鬱眠心裡咯噔一下,捏成拳的手被攤開手心,被另一隻手牽引著緩緩往下,搭在了涼柔的柳腰之上。
“眠兒若是想摸…倒也不必如此畏縮…”升卿微沙啞的聲音帶著些困意在鬱眠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