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她自己設下的,更不可能,渡劫期的神識記憶哪裡是那麼容易篡改的,況且她的所有記憶都是順暢的,沒有任何不正常的斷片。
升卿讓鬱眠在外等候,自行進去觀察一番。
鬱眠自認就是一個小小金丹,乖巧在原地待著,不去拖後腿。
眼看著升卿的身影在視線裡越來越模糊,最後消失成一個肉眼無法看清的點。
“歸墟大陣”內,升卿鳳眸微厲,一點點摸索著陣法細節,即便是陣圖被人無意間得去,可手法也不可能完全一致。
但……這陣法熟悉的就好像是她親自布下的一般。
她肯定了,這確實是她布的陣。
升卿回想起鬱眠說過的那個荒誕的人間俗話本子,好似琢磨到一分什麼,眸中閃爍不定,如若真是如此,那就沒錯了……
底下,她已經來到了陣法中心的邊緣。
再往前一步,便是入陣。
升卿坦然一笑,鳳眸微挑,那就看看“我”究竟給我留下了什麼吧!
一步跨過。
上百裡大陣開始運轉,整片墮火之地如同被狂風席卷而過,鬱眠差點在空中沒站穩被掛落,她穩了穩腳下禦器的身形。
師父?!
升卿!!
發生什麼了?!
眼前原本空曠的世界頓時變得烏蒙,她看不清這百公裡大小的陣內一分情景。
鬱眠想試著靠近,可她連破開最外層防禦都做不到,隻能原地乾著急。
時間過的很快,又好似凝固住了,在無法測定光陰的墮火之地,鬱眠不知道自己在陣法前等待了多久。
直到眼前迷霧散去,升卿一步一步踏空朝著自己而來。
“師父!”鬱眠靠上前去,焦急詢問道:“你沒事吧?!剛剛發生了什麼?”
升卿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眼底猩紅劃過一瞬,又在見到鬱眠之後壓製下去,轉為溫潤笑意安撫道:“沒事,乃是為師給自己設下的一個圈套…”
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莫過於自己,隻是沒想到居然有一日算計到自己頭上來。
起先陣法內……
一縷借著墮火之地焱火能量蘊養不知多久的一道魂息從中走出,對方身穿著自己不曾見過的黑紅色法衣,長發如瀑傾灑在身後。
麵目冷而陰鷙,血煞之氣和魂厄氣息糾纏,一看便是從戰場上退下。
“你來了…”喑啞低靡的聲音傳出,“她”自然知道自己為了師姐會來尋這墮火之地,才特意設在她會到來的節點。
升卿點頭,看著這一縷殘魂沒有絲毫感情,隻就事論事冷靜詢問道:“發生了什麼?”
“本尊失敗了…我們不能死,卻也不能活。”殘魂隻擁有著本尊一部分的執念和要傳達到的要求,她顛倒著語序有些瘋狂,隨後又繼續問道:“你…尋好容器了嗎?”
“去豐都城,處理魔魂使,業城…”
說完之後,她便要到潰散邊緣,一身黑紅沾染著煞氣的魂體開始淡化,一點點消散化作虛無。
升卿可不能眼睜睜看著線索魂飛魄散,一把抓過,本是同源魂魄,直接煉化吸收。
腦海裡隻多出了自己來到墮火之地,塗下精血刻畫大陣的畫麵,和剛剛“她”說出的顛三倒四的話語。
升卿冷哼一聲,她不相信自己會留不下完整的內容,自己是故意的,因為倘若不這樣,她便不會按照線索好奇地往下查看……
身下,那原本清晰明了的陣法寸寸消散,退卻,仿佛被光陰衝刷掉……
升卿轉身步步朝著鬱眠而去。
看來這個世界如自己推測那般,曾重啟過一輪,或許那個遭雷劈的小弟子擁有前世記憶,而眠兒乃是…方外之人。
自己失敗了?
不能死亦不能活是指什麼?
容器指的是……她立刻打住那一瞬想法,指尖按入掌心中,絕不會是眠兒。
豐都城、業城……看來得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