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鬆開發簪,長發便自然散落在脊背中央,升卿瞧了眼鬱眠換得一身雲紫,隨手挑了套絳紫換上。
指尖微微動,房內的封禁陣法撤去,光線慢慢變得明亮起來,房間靠船身那一麵的窗口是由高透晶玉打磨,日光透入一片溫暖。
鬱眠來到窗旁,看著外麵雲海包裹,自認果然沒猜想錯,她分明就沒想挪窩。
“走了…”
鬱眠聞聲轉頭,見升卿打開門,身姿靠在門扉上,側目看向自己,眉眼微彎,絳紫裙裝的流蘇在門扉旁輕輕搖曳,撩撥心弦。
愛一個人,便是尋常日子中的無數次心動。
她不爭氣得抿唇,用指甲尖掐了一下自己指腹,接著揚笑抬腳小跑過去,來到升卿麵前輕歪頭詢問道:“去哪?”
“嗅到了一絲血腥,一同去瞧瞧?”她將可能遇見的危險說的像是家常便飯,如同商討下頓飯吃什麼一般,絲毫沒有該有的凝重感。
鬱眠撇嘴,誰家媳婦剛睡醒帶著去參與殺戮的。
哦,是我家媳婦。
“發生什麼事了?”她隻內心微吐槽一瞬,遇上事了還是應當一馬當先,這是妄仙宗訓,也是這逢魔亂世修士該有的覺悟。
升卿眼眸微闔起,豎瞳裂起一瞬,用更妖獸的感知去判斷這極其微弱的氣息,“有修士血…不濃,尚能抵擋。”
“那我們快走吧!”鬱眠上手撈住升卿手臂,就要往門外去,牽上一半,忽然想起重要之事。
“對了,我身體內的內丹,你什麼時候取回去?”她目光定定看向升卿,想要逼問她這是何意。
這世間沒有一隻靈獸,會容忍內丹不在身軀內,畢竟那關乎身家性命。
隻有自己麵前這條蛇,分明已經恢複了,本該第一時間取回的東西,偏偏像是忘掉一般,一點都沒有提起。
升卿眼睫輕眨一瞬,似是忽然想起此事一般,抬手捏了捏鬱眠臉頰道:“本尊暫時不需用上它,給眠兒恰好,可護你安康無虞。”
“不要…”鬱眠蹙眉,她是容易被蒙騙,但是這等大事上,可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糊弄過去,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很重要。
“…你是在謀劃著什麼嗎?”她抬手將人控在門扉上,目光直視升卿的眼眸,想要從裡麵看出些什麼來。
和內丹相關的大事,絕不能讓她這樣糊弄過去。
升卿抬手輕輕撫了撫鬱眠鬢角,任由她將自己鎖住,輕輕後仰脖子,眼眸裡微微劃過一瞬暗紫色靈力,是瞳術。
她本想先將此事遮掩下來,等再過段時日,眠兒掌控內丹更加融會貫通之時再告訴她。
不曾想鬱眠頂上那雙瑰麗的紫瞳,將眸中靈力調動到極致,同時引動了一絲赤紅內丹的力量,硬生生抵抗了過去。
狐妃妃前輩留下的傳承,可算不得普通。
她眉頭緊皺起,麵色霎時有些難看,眸子深處劃過不可思議和暗傷:“你對我使用瞳術?!”
“升卿,第一次雲雨之事因如今兩情相悅,我不翻出來,你現在還要對我用瞳術?!”
“你到底想隱瞞我什麼?”她手上力道一重,將門板直接按碎,頭回對這人升起如此嚴重的氣惱。
相知相伴一路,如今卻還有事情隱瞞著,甚至寧願用瞳術遮掩。
想必是事關兩人的大事,莫不是因為大師姐的卦文,當時心思全部放在大師姐生死之上,後麵事情太多太密,自己忙於應付殘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