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子,那群正道瘋了嘛!?”
細長的骨針在紅白牙縫間穿梭,麵上帶著皮毛的半人形妖獸在地上釘了口唾沫,眉頭帶著些凶惡罵道:
“追的這麼緊!”
“不就吃幾個人而已。”
“至於…厄!”聲音還未說完,圓滾的獸首在地麵翻了幾個來回之後,正正巧巧擺正,露著刹那死不瞑目的驚厥。
血濺落在草葉上,像是七星瓢蟲。
長劍收入劍鞘,一路追殺而來的修士甚至都沒多看一眼,隻是將妖獸內丹挖出,隨後就地掩埋離開。
本以為魔禍會是按捺在暗處那些妖獸和邪修壓抑許久的盛世,可以趁著天下大亂之際,狠狠撈一把再隱匿起來。
結果不成想,正道修士跟瘋了一樣,比蝗蟲過境還嚇人,見到帶血氣的妖就要下手,針對邪修更是完全不需要區分青紅皂白,一律斬殺。
一時間,蠢蠢欲動的‘蟑螂’們乖巧收起了自己的觸角,恨不得比平日裡還要安靜沒有存在感。
可惜架不住強大修士的神識,如同探照燈一般,一寸一寸地皮地找。
如同人體身軀發生炎症,誘發的免疫係統風暴,進行全麵查殺,九州內的血腥氣和硝煙頓時彌漫升騰起來。
可惜這一切的發展,鬱眠都看不見。
長槍凝起霜寒氣,從槍尖到槍尾覆蓋著白色的霜華,一招力劈華山將眼前血魔獸攪碎成冰晶,隨後堆砌在一起,單手設下凝霜陣封印。
槍上霜雪之氣,是她這段時間摸索出來對付血魔獸最有效的手段,在槍身附上小型陣法,化作冰屬性法器。
又一次掙脫開血魔獸的追殺,她身軀淺淺彎下,微喘著粗氣,右手將長槍插入地麵,發出沉悶‘咚!’的一聲,冰殼寸寸碎去,落到地麵。
終於,兩人越過不知多久的荒原,眼前出現除平坦以外的環境——一處明顯的斷崖。
來到斷崖邊看下去,發現了底下縱橫交錯的河穀,裡麵流淌著的是翻滾的血水,無數支流從四周彙入主乾,如同一張大網。
極目望去,網中包裹著的,是一處靜謐的圓潭,似血眸凝著天穹。
看著眼前和記憶力重疊的畫麵,鬱眠下意識有些反胃,麵前畫麵讓她聯想到,一張生長在魔域之中的胎盤。
源源不斷從魔域的地脈之中汲取養分,如同母親孕育孩子一般,將魔一次次輪回誕生出來。
隻要血池的源頭不絕,魔禍便一日不絕。
不是沒有修士想要終止魔尊複生,每一代的修士在封印之後,都做過或多或少的嘗試,可惜沒有成功……
這片與九州隔著海域的大陸和九州相反,天然存在著魔力因子,密布在每一寸空氣之中,兩塊大陸就像是鏡麵世界。
正如凡俗的輪回通過地府轉生,魔域的輪回便是依靠著血池。
升卿站在鬱眠身邊,抬手捏住了一串蠢蠢欲動的珠子,五指緊攥將其控製住,眸光帶了幾分狠厲,落在她手上了還敢作亂。
“既來了,便先將那魔劍奪了…”
眼前的血池勾連萬壑,本就是天地生成的彌天大陣,切不可隨意引動,萬一提前放出魔尊,造下大禍,便不好了。
升卿帶著鬱眠來到血池旁,兩人踏在空中,長風獵冽,衣袖輕微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