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羲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十年前,阿母的去世那天晚上。
他守在山洞前,祈求獸神保佑,希望阿母的病早點好起來。
後來,父兄回來了。
說帶了救阿母的草藥,隻要喂下去,不管什麼病都能好起來。
可那草藥分明是山上最毒的烏頭草,他自幼上山采藥,不可能認不出來。
父兄分明是要害死阿母!
他哭,他鬨,他求阿父不要把毒草喂給阿母。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阿父私下販賣奴隸,兄長帶頭滅族,阿母被他們氣出病來,才重病不治!
之後的事情......
之後的事情,他好像不記得了。
也不是不記得。
那暗無天日,被人關在山洞裡當畜生的日子,他沒必要記。
他隻記得他咬碎了阿父的喉嚨,連帶兄長的頭顱也丟到了篝火裡。
他終於,終於為阿母報仇了......
仿佛一直撐著的一口氣終於卸了下來,這才讓他覺察到痛來。
好痛啊。
阿母。
他好痛啊。
迷迷糊糊間,他感到一雙手慢慢輕撫他的背,那痛似乎又沒有那麼痛了。
隻感覺嘴角發苦,那苦,從喉嚨咽下,讓他猛然睜開雙眼。
黑暗裡。
黑琉璃一般的眼瞳正好奇的看著他。
“那個,你感覺怎麼樣?”
帝羲瞬間警惕起來。
常年被淩虐的身子本能排斥所有人靠近,可雄性的本能又在心裡提醒他,不能嚇到眼前弱小的小雌性。
所以,他決定。
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