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聽到這裡,江成誌恍然大悟地打斷女孩的話,問道:“你姐姐是不是叫楊秀娟?”“對呀,你怎麼知道?”楊紫娟睜著一雙好看的大眼睛,臉上不無驚奇地說,站在旁邊的黃紅英也是一臉懵逼地看著江成誌。
“這個嘛……”江成誌有心故作深沉賣了下關子,轉念又覺女孩剛才險被吳二蛋得逞,不便開玩笑。於是,一臉正色地道:“你姐家同我是鄰居,你們姐妹倆實再太像了,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我是說呢!”。“嗯,我們是雙胞胎,小時候好多人弄錯……”楊紫娟在旁解釋道。
黃紅英在旁冷不防地來了一句“成誌哥,你是說啥?是不是感覺好像在哪見過人家!”不能不說,女人的第六感還真是有點準,江成誌被黃紅英說中心事,卻又打死不承認地含混幾句糊弄了過去。
暮色已濃,一行三人結伴著往家裡趕。路上,黃紅英問楊紫娟怎麼一個人走到水庫來了。楊紫娟不好意思地說,她在鎮上下了長途汽車後,不記得姐姐家的路了,是問了幾次路才走到水庫的,沒想到遇見壞人,差點沒保住女兒清白身。
“對了,那個壞蛋,你們認識?”回想起剛才的事,楊紫娟不由既羞又恨地說。“嗯,是我們村的一個人渣,這種人暫時惹不起……”眼見吳二蛋乾壞事,又拿他沒啥法,江成誌也有些悻悻地說。“紫娟姐,沒事就好,不要去想啦。”黃紅英在一旁安慰楊紫娟。
一路邊走邊談,三人不覺回到了村裡。同二女告彆後,江成誌回到自個兒家中,趁著吃飯的間隙,向父母親說了剛才發生的事。“這個遭雷轟的,壞事做儘,遲早要被收了去……”母親李淑蘭對吳二蛋的行為一臉的不恥,詛咒過後又關切地問兒子“你沒啥事吧?”父親江有財則十分謹慎地告誡江成誌,吳二蛋這樣的人惹不起,最好離他遠一點。江成誌點頭應和著父母的關切,心裡卻在想著,遲早有一天要為鄉親們作主,不能讓吳二蛋之流一直騎在村民頭上作威作福。
天灰蒙蒙的,薄薄的晨霧籠罩之下,桃花村的村莊、湖泊若隱若現,顯現出一種煙籠翠色月籠紗的矇矓美。江成誌打開窗戶,讓“拖垸”透過一絲晨曦,變得亮堂些。然後,胡亂用毛巾擦了把臉,簡單的洗漱後,便鋪開紙筆開始繼續自己的“作家夢”。
江成誌作為村裡排名墊底的團支書,平時沒啥具體實質性的工作,大多數屬於祥叔的“跟班”參和著處理村裡一些夾七雜八的事情,比如上次的田寡婦風波。村乾部是中國農村最基層的“統治者”。說他們是乾部,卻又是如假包換的農民身份,都有著幾畝薄田,同其他莊戶人家一樣,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春種秋收。說他們不是乾部,卻又在巴掌大的地方發號施令,將幾百戶莊戶人家收拾得服服貼貼。倘若是哪個城裡人眼高於頂,不把村乾部當乾部,那可是要吃不少啞巴虧的。
村乾部不像城裡、鎮上的機關乾部那樣需要每天踩著鐘點上下班,朝九晚五地端坐在辦公桌前,享受“一張報紙一杯茶”的愜意生活。他們大多時候是同普通農民一樣侍弄著自家的責任田,趁著空閒處理張家的柳樹枝蓋住李家的菜園子,王老頭的耕牛踏壞了李老漢的秧田,張大爺喂的狗咬了劉大姐的雞等一些雞毛蒜皮的鄰裡糾紛。他們對村莊的管理大多屬於“鬆散式”的,常常是趁著農忙閒隙卷著褲管一腿泥地去鎮上開會,聆聽上級指示精神,然後向村民催收“三提五統”,盯著誰家媳婦的大肚查超生,趕鴨子似地將村民集中到一起挖河築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