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2 / 2)

司帳原本就在偷瞧太子,發覺太子也在看自己,麵上的歡喜險些壓製不住。

不過太子的目光隻在她身上停留一瞬,又看向了她身側。

這一眼停留得更久,司帳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兒。

「怎麼又看這個小賤人去了?」

雲葵察覺到太子微涼的目光,肩膀忍不住輕輕發顫。

這幾日東宮上下死了太

多人,她亦惶惶不可終日,論心中有鬼,無人比她更甚。

毒藥、唇脂和銀票至今還藏在她的偏殿,想找地方埋了又怕被人發現,想把東西還給私下來找她的人,可那二人再也沒有出現過,也許已經死在這場肅清之中了。

至於皇後給的密藥,她更沒膽子還回去。

可讓她主動交代,太子會相信她的清白嗎?隻會讓她死得更早吧!

若說居心叵測、彆有目的,她最多隻占了貪財好色這兩點。

可是這就應該死嗎?

雲葵悲從中來。

太子喝著茶,神色從容地聽她抽抽噎噎的心聲,倘若她坦坦蕩蕩痛改前非,他也不是不能留她一命。

「貪財好色就該死嗎?」

「若不是我貪那十兩金,太子也不會那麼快喝了藥醒過來。」

「至於好色,誰人不好色?可我也隻在心裡饞,從來沒有逾矩過一次,哦,除了主動給他送胸那一回……」

曹元祿等了半天,沒聽到她的回答,卻看到自家殿下一臉陰沉煞氣,忍不住開口提醒:“雲葵姑娘?”

雲葵回過神,想起司門的回答,趕忙照搬道:“奴婢也一樣。”

司帳暗暗咬牙:「誰允許你和我一樣了!」

四人明麵上答完,心聲卻還在繼續。

司儀:「不知太子為何這樣問,難道我們之間有內鬼?」

司門:「太子方才是在看我嗎,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雲葵:「其實我更想安安穩穩地活到二十五歲出宮,攢夠銀子,嫁一個身強體壯的侍衛,沒羞沒臊地過完下半生,嗯,最好和太子殿下身材差不多,高大挺拔,寬肩窄腰……」

太子咬牙切齒地冷笑一聲,從太師椅上起身,陰沉沉地盯著這不知死活的小丫頭,隨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戈見太子無彆的指示,便對曹元祿道:“司儀送回教坊司,司門繼續留審,其他兩名美人……暫且留下。”

司門臉色煞白,當即跪地哭喊饒命,另外三人也都嚇得不輕。

畢竟司門今日之前還是與她們說說笑笑的同伴,平日看不出任何異常,誰也沒想到她竟被太子扣下,不知要落得何種下場。

司儀要被送回教坊司,心中失落的同時也鬆了口氣,回去就回去吧,以太子的性情,不說獲得寵愛,說不定哪天連命都保不住。

司帳雖然害怕,但更多的是竊喜,她本以為司儀文秀靜雅,司門嫵媚多姿,原本更能得到太子寵愛,沒想到留下來的竟然是她。

雲葵渾身冒冷汗,沒想到又逃過一劫。

可太子殿下每每看她的眼神,都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似的。

蒼天可鑒,她可什麼都沒乾呐!

曹元祿原本還為她捏了把汗,畢竟這丫頭滿屋子都是勾結外人謀害太子的鐵證,不知殿下是想再觀望一段時日,還是守株待兔,引她出手,再一網打儘?

承光殿。

梁津連夜選好香材,趕製數日,終於製出與那侍寢宮女身上氣息最貼近的合香,立刻便來求見太子。

香餅在案幾上的錯金螭獸爐中點燃,吐出嫋嫋青煙,柔和溫暖的香氣在空中幽幽散開。

梁津在一旁解釋道:“微臣以葵花、梨花、薰陸、竹葉、木樨香、馬蹄香反複調配試味,最後得此合香,不知與那位姑娘身上的氣息可有出入?”

太子凝神細嗅,很快給出評價:“香氣過於濃鬱,且苦澀有餘,甜淨不足。”

梁津心中叫苦,人身上的氣息本就難以用熏香替代,何況他隻是短暫地接觸過那名女子,能調配出七八分相似已屬不易。

“殿下恕罪,請容微臣回去之後再試一試。”

太子淡淡道:“嗯。”

晚間他沒有傳喚雲葵侍寢,用的就是梁津調配的合香。

其實梁津說得不錯,已經有七八分相似了,隻是他與雲葵夜夜相擁而眠,對她身上的氣息更加熟悉,自然能夠嗅出其中細微的差彆。

尤其是他要用這香替代雲葵來為自己緩解頭疾,所以在調香上隻能更加嚴格。

可一夜過去,得出的結論就是——差之毫厘,謬以千裡。

曹元祿帶人進來伺候洗漱,卻驚見自家殿下麵色蒼冷,鳳眸中布滿血絲,竟是徹夜未眠。

他滿臉擔憂地上前,“殿下這是頭疾又發作了?”

太子不置可否,指尖抵在額角,嘶啞的嗓音透著濃濃的倦怠:“傳雲葵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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