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當初許國跟隨姥爺前往省城這件事,整個許家可都是知曉的,但其實那隻是許國撒下的一個謊言罷了。
其實他一直是在李家屯跟著姥爺學習打獵的技術。
但大爹,二爹那邊,估計真的是以為許國跟著姥爺去省城找工作去了。
聽著勝利堂哥連珠炮似的一頓詢問,許國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長長歎息一聲後,緩緩開口說道:
“唉,還是沒找著呢,這不剛從省城回來嘛。”
頓了頓,許國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抬頭看向勝利堂哥,好奇地問道:“對了,勝利哥,您這風風火火的,是要去哪兒呀?”
隻見勝利堂哥皺起眉頭,一臉憂愁地回答道:“嗨,彆提啦!這不尋思去瞅瞅咱家那莊稼嘛,眼瞅著苞米地就快熟透嘍。可昨兒個有人跟我說,東南頭的那片地好像有野豬出沒,把苞米給啃了不少呢!我得趕緊過去瞧瞧,真希望咱家辛辛苦苦種的那些苞米可千萬彆遭了野豬的毒手哇!”
“東南頭?”
許國聽到這個地名後,整個人猛地一怔,雙眼直直地盯著前方,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喃喃自語般地重複道:
“東南頭……那不就是緊挨著大山最近的那片地嗎?也就是咱們安嶺的外圍那塊兒。”
這年頭,野豬啃食苞米地這種事兒已經算不上稀奇了。
每到苞米成熟的時候,那濃鬱的香氣就像長了翅膀一樣,直往附近山裡的野豬、野獸鼻子裡鑽。
而東南頭那片地,由於位置特殊,更是成了野豬們經常光顧的“重災區”。毫不誇張地說,幾乎每隔兩三年,那裡就得遭受一次野豬的肆虐。
許倩的聲音在許國耳邊,響起:“弟,我記得咱家好像也有一片地在東南頭?”
“彆擔心,糟蹋的不是咱們許家的地。”許勝利繼續說道:“許國,你先帶著你姥爺回家吧,我去那邊瞅瞅,晚上要是有空,來喝點?”
許國聽到後,苦笑一聲:“勝利哥,喝酒這個事情再說,我先回去了。”
“行嘞,慢走啊。”
……
三人繼續朝著許家走去,許國則是耷拉著腦袋思考著什麼。
東南頭那片地遭遇了野豬的啃食,那接下來的幾天,會不會有更多的野豬還會來?
如果要是來了,不管不顧?
許國可以做到,父母肯定做不到的。
許國幽幽的歎了歎氣,心中喃喃自語:“希望彆來野豬吧。”
很快,三人就走到了許家門口。
許家大門敞開著,許國剛想走進去,許倩攔住了許國,姥爺倆人。
隨後說道:“弟,姥爺,你們等會再進去,我先進。”
說完,許倩跨步走到院子裡麵,大吼一聲:“媽,我回來了!”
屋內坐在炕上做著針線活的韓娟聽到許倩的聲音,先是一怔,隨後苦笑一聲,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看來是太勞累了,納鞋納出來幻覺了。”
“還聽到了女兒的聲音。”
許倩才走四五天,怎麼會這麼快回來?
院子外麵的許倩見沒人應答,又喊了一聲、
“媽,你閨女回來了!”
隨著這一聲音落下,炕上的韓娟坐不住了,立馬把納鞋的工具一收,從炕上下來,急慌慌的走到院子外麵。
“真是大妮子啊!”
許倩氣得跺了跺腳,“媽!”
“埃,媽在,媽在。”
“啥時候回來的啊?”
許倩嘿嘿一笑:“剛剛回來,媽,不止有我啊。”
“啥意思?”
正當許母感到疑惑的時候,許倩拍了拍手,樂嗬嗬的說道:“弟,姥爺,你們快出來吧!”
話音落下,門外麵的許國,韓炮倆人這才走了出來。
“媽!”
“女兒!”
倆人的聲音同時出來,韓娟看著倆人,一時之間有點蒙圈。
“埃,埃!”
韓娟走到韓炮麵前,牽著韓炮的手,往裡麵走:“爸,你咋來了?”
“我來看看你。”
“怎麼樣?日子過的怎麼樣?”
韓娟回答道:“很好!”
“來來來,爸,你先等一會,我去給你搬個凳子。”
旁邊的許國像是一個黑人問號一樣,我呐?我也是你兒子啊?
姥爺擺擺手,說道:“不用不用。”
韓娟問道:“媽的身體還好吧?”
姥爺拍了拍韓娟的手,樂嗬嗬的說道:“身子好著呐,該吃吃,該喝喝。”
“行了行了,彆說這麼多了,快看看你寶貝兒子吧。”
話音落下,韓娟點點頭,看著許國,牽著許國的手,說道:“兒子,在外麵沒少吃苦吧?”
許國變化最明顯的就是雙手,連續七八天經常往山裡麵跑,手的變化太明顯了,粗糙了。
許國搖了搖,道:“媽,沒有的事,吃啥苦啊,沒事沒事。”
“手都有繭子了。”
“還說不苦。”
“許國,你姥爺,給你找的什麼工作啊?”
“乾的還習慣嗎?”
許國聞言,輕咳兩聲。
“咳咳咳——”
“媽,其實……”
不等許國的話語說出口,外麵一道粗獷響亮的聲音響起。
“韓大妹子?韓大妹子?在家嘛?”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從身後傳來,仿佛要將地麵踏破一般。許國和他身邊的幾個人聽到聲音後,不約而同地朝著大門口的方向望去。
隻見一個身影逐漸清晰起來,待到完全看清來人時,許國不由得一愣。
原來是李炮!這個老家夥怎麼來了?
想起之前與李炮之間發生過的種種不愉快,許國心中暗自思忖著,看來這家夥還是賊心不死啊。
李炮一路小跑來到了院子裡,當他看到院子裡居然站著這麼多人的時候,臉上原本自信滿滿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呆滯。
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鎮定,眼神開始在人群中搜索目標。
韓娟率先注意到了李炮那不懷好意的目光,她微微皺起眉頭,問道:“李炮,你來乾什麼?”
李炮聽到韓娟的問話,先是乾笑兩聲,然後才不緊不慢地回答道:“韓大妹子,啥事生這麼大氣啊,我還是為了上次那事兒來的。”
說著,他的目光越過韓娟,直直地落在了許國身上,隨即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容,樂嗬嗬地開口說道:
“韓大妹子,之前許國不在家,所以沒談成。
這不,他現在回來了,許國兄弟,咱們再商量商量唄。把你家那條威猛無比的大狗借給我用用咋樣?
等我進山打到獵物以後,肯定不會虧待你們的,分你們一份兒,如何呀?你好好考慮考慮吧。”
韓娟緊緊地皺起眉頭,仔細聆聽著李炮所說的每一句話。
她心裡暗自思忖著,這家夥竟然又跑來借狗,而且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加上今天這次,那可就是足足三次之多啊!
要知道,在整個屯子裡,李炮可是出了名的打獵高手,他居然會連續多次上門來借自家的狗,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韓娟不禁想到,家裡那條白色的狗狗僅僅跟著許國外出過兩回,但每次都能成功地帶回來不少獵物。
難道說......這條白狗有著非同尋常之處?莫非它就是傳說中的香頭?
一個如此大膽的猜測突然在韓娟的腦海裡閃現出來。
就在這時,一旁的許國聽到了李炮想要借狗的請求。
隻見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然後斜睨了李炮一眼,斬釘截鐵地說道:
“李炮啊,關於借狗這件事兒,我看就算了吧,我不借。”
開什麼玩笑,要把自家的寶貝白狗——也就是可能是珍貴無比的香頭借給彆人?真當自己傻呀?
彆說隻是借出去這麼簡單,哪怕李炮拿出三個熊膽來交換,許國都絕對不會答應的。
畢竟,這樣一條神奇的香頭犬,其價值遠遠超過了那些普通的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