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跟在陸懷川身邊進來的時候,她文文靜靜,也沒多說話,彆人跟她聊天,她也是淡笑著回應幾句,所以大家都認為她肯定就是靠著這張柔柔弱弱的臉吸引了川哥。
可現在,她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聲調嚴肅,東子一怔,愣是沒再反抗。
夏卿卿動作利索,消毒,止血,包紮,一套下來,像是做過無數遍一樣,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卻專業又淡定。
包紮完,她重新回到陸懷川身邊,包廂裡靜的落針可聞。
夏卿卿起身端了一杯酒,目光堅定有力,“我知道,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和阿川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甚至是親人,你們打心裡希望他好,我感激你們,但是感情不是用身份地位甚至金錢權力來衡量的。”
“阿川受傷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讓他重新站起來的人也是我,你們覺得我配不上他,可我卻覺得自己偉大並且光榮,我親手醫好了我自己的男人,給了他生的希望,陪他看早上的朝陽,看傍晚的落日,陪著他一步步走出泥濘。”
“我是醫生,而他是軍人,我們都見過太多的生死,所以更加敬畏生命,我有自己的驕傲和堅持,我也相信阿川他是一個睿智的人,他對另一半,對感情都有他自己的判斷,你們看輕我,懷疑的是他的決策,所以在你們眼裡,阿川就是這樣一個是非不分的糊塗蛋嗎?”
東子啞口無言,他沒想到一個農村來的女人,會有這樣強大的氣場和膽量,這麼多人盯著她,她絲毫不怯場,反倒是無比鎮定從容,愣是把客場變成了主場。
並且她說的這些,讓人無法反駁。
川哥確實是她治好的。
“嫂子,我們沒有看不起你,你彆誤會,你治好川哥,我們都感激你。”有人打圓場。
夏卿卿一口乾了杯中的酒,“你們可以看輕我,但不能看輕我和阿川之間的感情,往後日子還長,我們有的是機會共事。”
陸懷川擰眉,盛了熱湯遞到夏卿卿手邊,“喝那麼急做什麼?”
夏卿卿確實喝得急了,她不想給大家營造一種自己是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菟絲花,她也不敢做菟絲花,她沒了家人,沒了依靠,她隻能做雪山之巔的雪蓮花。
迎風生長,不屈不撓。
寒冷荒蕪並不能將她打倒,反而會讓她越發頑強,嬌豔盛綻。
東子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情緒,陸懷川的雙眸中醞釀著風暴,他視線掃向東子,聲音似冰天雪地般森寒,“道歉!”
東子耷拉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他端著酒杯起身,“嫂子,我為剛才的話向你道歉。”
所有人都以為夏卿卿會大方的說一句,“我原諒你了”之類的話,可誰知夏卿卿卻是出乎意料得回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東子蹙眉,正眼看她,大家也齊齊看向夏卿卿。
夏卿卿手裡還端著陸懷川給她盛的湯,“你對第一次見麵的我出言不遜,在沒有了解我的前提下就給我判了死刑,我沒有那麼大度,會說出既往不咎這樣的話,這是其一;你在知道阿川和我已婚的事實後,還妄圖拆散軍婚,撮合他和彆人在一起,沒有一個人會對一個試圖破壞自己婚姻的人大度,這是其二!”
東子後背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