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婉後背一僵,回頭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正用異樣的眼神盯著她看。
“卿”字剛喊了個口型,接觸到對方不友善且陌生的目光後,她腦中倏然警鈴大作,臉色微變,“您好,您是陸學文同誌的客人嗎,我是新來的傭人,聽到陸同誌房間裡有人喊叫,擔心陸同誌出了什麼事,想著上來看看。”
去陸學文的房間,會經過書房,“夏卿卿”隻是疑惑了一下,再看雲秀婉老實巴交的樣子,就沒多想,“喊叫?”
雲秀婉點頭,“是的,陸同誌晚上回來的時候好像喝了酒,我怕他不舒服,想著給他送點剛煮好的湯。”
她手裡確實端著一碗還在冒熱氣的湯,陳星淵千叮嚀萬囑咐,讓雲秀婉在陸家做事,要時刻把自己當間諜一樣,一絲一毫都不能鬆懈,萬事考量周全再開始行動。
雲秀婉慶幸自己剛才真的煮了湯。
“夏卿卿”斃了她一眼,沒把土裡土氣的雲秀婉放在眼裡,她轉身往陸學文房間走,剛走了兩步,房間裡麵確實又傳出了一些不雅的動靜。
她秀眉微蹙,唇角勾了勾,這R國人還真是虛偽,以前碰都不碰她,現在她成了“夏卿卿”,反倒是開葷了。
“夏卿卿”隻是停留了幾秒,走之前甚至都沒再看一眼雲秀婉,就轉身出去了。
她走後,雲秀婉靠著牆,雙手全是冷汗。
為什麼世界上會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剛才她差點兒喊出口。
陸學文和美沙進了屋子後,一直沒出來,雲秀婉在書房門口徘徊了一陣兒,沒什麼發現,她貼著牆根下樓,走到院子外麵,拿出一個手電筒,對著馬路上的街道晃了晃。
——
陸學文的住處,一絲燈光也沒有亮起,地下室裡倒是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一個躺在地上的女同誌緩緩睜開眼,眼底絲毫沒有昏迷的症狀,格外清明。
她眼珠左右掃了一圈自己所處的環境,一個比地上書房還要大的地下室裡,堆滿了瓶瓶罐罐,各種複雜的藥水味混合著地下室特有的潮濕,刺鼻又嗆人。
女同誌手撐著地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站了起來。
正是夏卿卿。
山本櫻子辦宴會的那天,她被傭人以陸從瑤身體不適想要夏卿卿幫忙看看為理由喊上了陸學文的書房,夏卿卿是有戒備心的。
她從踏上二樓樓梯的那一刻,就把自己自製的藥粉沿路撒到了樓梯邊緣貼近牆的角落裡,包括陸學文的書房裡,這藥粉當天撒下的時候無色無味,隻要有人觸碰到就會變色。
夏卿卿發現書櫃後麵有密室的時候,就知道這是陸學文和山本櫻子給她設下的陷阱,她將計就計,看到陸學文出現的那一刻,自己先“昏迷”了過去。
陸學文不是那些流氓混混,越是心思縝密的人,越是不會輕舉妄動,他在陸家蟄伏這麼多年,可見他城府有多深,夏卿卿之於陸懷川,那是比命還要重要的。
所以在陸學文這裡,夏卿卿的命同樣重要。
她起身在地下室裡轉了一圈,發現整個地下室不隻有她自己,角落裡放了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身形瘦削,麵色蒼白的男人。
床的正上方亮著一盞微弱的燈,燈光直射床上的男人,配上他毫無血色的麵孔,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陰森和詭異。
要是常人看到這樣的畫麵,怕是會驚叫出聲。
但死過一次的夏卿卿,沒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