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塊到了中醫協會,還沒進門,就聽得裡麵幾個人正在一個勁兒說感謝的話。
一個熟悉的女聲隔著門響起,“不用謝,要謝就謝你們自己,是你們選擇相信中醫,相信國粹,咱們學校的夏卿卿,你們肯定都認識,她在軍醫院也任職,救了不少人,當初越戰戰場上,她用中醫救了很多戰士的命呢。”
聲音裡是滿滿的驕傲,夏卿卿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從曲新曼的嘴裡聽到誇她的話。
真是罕見。
她們剛要推門,門便被人從裡麵推開,曲新曼還在和對方幾個人寒暄,或者說推廣中醫,“有什麼需要或者不舒服都可以來咱們中醫協會,咱們解決不了的,可以給你們找夏醫生,夏醫生你們總信得過吧。”
她話剛說完,麵前的幾個人都不動了,曲新曼也抬頭看過去,剛好看到夏卿卿幾個站在門口,她臉色一下變得彆扭起來,有一種被人當麵看穿的尷尬。
夏卿卿主動和幾個人打招呼,末了還補了一句,“剛才曲新曼同學說的都對。”
曲新曼抬頭看她,兩人的視線對上,夏卿卿微笑,曲新曼尷尬過後也跟著不自覺彎了彎唇角。
剛來京大的時候,她是不屑夏卿卿的,憑什麼她通過中醫的幾個簡單的判斷就能讓人那麼尊重她,她又憑什麼可以上戰場決定彆人的生死,甚至可以到軍醫院立威。
她把這一切歸功於她的愛人是陸懷川。
可是在京大的這幾個月,曲新曼通過一個個陌生人的轉述,才知道了她眼中毫不起眼的中醫,她一直鄙視的夏卿卿,有多了不起。
所以她開始慢慢去了解中醫,她不允許自己落後夏卿卿,她要跟上她的腳步,絕對不讓夏卿卿瞧不起她。
越是了解,她發現自己對夏卿卿的鄙視正在潛移默化,一點一點被敬佩取代。
甚至有一天,曲新曼給家裡去了電話,她問遲冬夏,當年和夏卿卿爸爸的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麼。
遲冬夏因為她的質問發了好大一頓脾氣,罵她胳膊肘朝外拐,罵她白眼狼,罵她被夏卿卿蠱惑了。
如果不是這段時間,曲新曼都沒有和夏卿卿聯係,如果不是她是當事人,她都懷疑自己是被夏卿卿洗腦了,竟然在幫她說好話。
電話裡,她告訴了遲冬夏,夏卿卿的那些事跡,遲冬夏不屑,冷嘲,最後不知道是不是情緒崩潰了,她甚至開始大哭,“曼曼,媽媽這一輩子對不起太多人,要是你願意,替媽媽說聲抱歉。”
“夏卿卿。”曲新曼喊住夏卿卿。
“怎麼了曲同學,我接受當麵誇讚。”
曲新曼翻了個白眼兒,“我有話對你說。”
“好。”
遲疑了好長時間,曲新曼才鼓足勇氣開口,“夏卿卿,我跟你道歉,替我媽媽跟你爸爸媽媽道歉,你可以不接受,也可以罵我,如果不解氣,你打我我也不還手。”
夏卿卿是震驚的,她不知道一個人的轉變可以發生在短短幾個月之內,不管遲冬夏是出於什麼原因想通了,夏卿卿都不想再計較。
從前她聽過一句話,你過得幸福的時候,會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樣幸福。
你會開始原諒曾經無法釋懷的人和事,你會看淡過去一直困擾你的煩和憂。
夏卿卿抬手,曲新曼下意識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