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打濕陸懷川胸前的衣裳,他抬起她的臉,仔細端詳她的神情,“卿卿,你心疼他?”
夏卿卿錯愕,陸懷川重新用力將人摟抱住,“對不起,對不起,我帶你回家。”
先去了趟潘家,冬兒還在忙潘誌勇去世後的事情,短短兩天,她像是從一個小姑娘瞬間長大成了一個可以抵擋所有事的大人一般。
夏卿卿到的時候,冬兒正穿著一身黑衣,由安南和莊韻陪著,在和律師交談,那樣子,夏卿卿都有些不敢認了。
“卿卿!”看到她,冬兒恢複了幾分從前的模樣,“嚇死我了,你終於回來了。”
夏卿卿抹掉她的眼淚兒,“嗯,我回來了。”
兩人簡短交談了幾句,夏卿卿身上的衣裳還沒換,陸懷川帶著她回了在港城的家。
夏卿卿無力地癱坐在床上,陸懷川直接把人橫抱起來,“走,你男人伺候你。”
他放了水,又給夏卿卿脫了衣裳,一點一點給她擦洗。
夏卿卿閉著眼靠在他身上,溫水順著肌膚蔓延在周身,陸懷川很溫柔,甚至是虔誠。
兩人從剛才見麵,到現在,似乎一共也沒說幾句話。
以往哪怕一天不見,陸懷川見到人都要摁住一陣親熱的,可是今天,他也出奇的淡定和冷靜。
隻細心給夏卿卿清洗。
終於,是夏醫生打破了這詭異又說不上為什麼的安靜。
“阿川,我不是心疼他,我是有一瞬間,突然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
男人清洗的動作頓了一下,又繼續遊走。
他的卿卿骨子裡是善良的,“卿卿,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正義和對錯,以暴製暴有時候是最直接的方法,正義感沒錯,用自己的行動去阻止惡人的惡行更沒錯,那是我們能做出最好的選擇。”
夏卿卿仰頭看他,濕漉漉的眼睛裡第一次有了困惑。
“你保護了自己,保護了很多可能被惡人傷害的人,過程可能和你的初衷有些相悖,但結果是好的,這就夠了。”
以前的陸懷川,幾次廝殺在戰場上,爭分奪秒的場麵,沒有多餘的時間給他思考,完全是大腦遵從本能,他可能習慣了以暴製暴,心慈手軟隻會給敵人可乘之機,乾脆利落斬下對方頭顱,才是保己保友。
夏卿卿看著他堅定的目光,好像豁然開朗了。
“什麼都不要想,你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覺。”陸懷川給她擦乾頭發,把人擁進懷裡,輕輕拍打她後背,像孩子一樣哄她入睡。
夏卿卿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慢慢均勻了呼吸。
這個夜很漫長。
長到港城變了天,易了主。
方家因為方斯年被徹底查封,方斯年手中的產業也悉數被迫停工,員工接受審問,被動離職。
方斯年的事成了港城的典型,李浩連夜開會通報。
夏卿卿睡了一覺起來,精神好了不少,陸懷川在廚房給她準備早餐,門外有人敲門,“阿川,是誰啊?”
還係著一條可愛圍裙的陸師長打開了門,一個怯生生的女人站在門口,“是夏醫生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