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成克雙手圈住湯芷腰肢,掏出懷裡錦布,將人手指裹好,輕柔放到自己心口處。幾番動作下來,湯芷驟緊的眉頭逐漸放鬆。
孫成克見人睡穩,小心扶靠住懷裡人,橫著臉死盯著箹桁。
孫成克沒來找箹桁麻煩,箹桁這頭卻一直不停找他麻煩,避開孫成克的問責,直破劍鋒,朝他笑問道:“據我所知,孫會元目前尚沒成婚吧!你夫人又如何算的上是你的夫人,莫非她並非你夫人,隻是你的妾,又或者是你的下人。”
“你休要胡說!”
箹桁歪頭輕笑了下,招來幾個箹家家仆,喚他們去戶部調出孫成克的戶籍。白紙黑字麵前,他倒要看他如何辯解。至於這女人,想來也不是富家女子,出身低賤,隨便找個由頭,花點錢將此事擺平即可。
“公子,萬府尹來了。您看,我們是去戶部還是留下幫你。”箹家人見萬府尹來了,自覺局勢朝他們這邊傾斜,收穩起腳步,等著箹桁接下的命令。
箹桁見此,收腳重新坐回到椅子處。萬府尹是箹父一手扶持上去了,算到情分上,他不僅是箹父的門徒,更是箹桁的遠房姑父。不管發生什麼事,他永遠都隻會站到箹桁這邊,成為他助紂為謔的得力幫手。
“姑父您可算來了!您沒來時,這位對我可囂張了。”箹桁收住全身暴氣,溫和走到萬澤右手邊,像晚輩般小聲同長輩告起他人狀。
“你啊!”萬澤看箹桁乖巧便深知此事嚴重,一想起他惹出的事,他不由便頭大起來。想說他礙於家裡那隻母老虎,也隻好作罷。萬澤是倒插門進箹家了,剛嫁過去時,全家隻有萬箹氏有錢,萬澤買個什麼都從他夫人手下過賬。夫人不讓買了,他從來都隻看看,有賊心沒賊膽。他曾也想反抗,可一同夫人鬥嘴,他嘴就笨了連話都說不好。
再說近期萬箹氏又為他填了一兒一女,現下子女雙全,為他湊齊一個好字。她為他帶來如此好事,論理來說他也隻能多照顧照顧箹家人,對箹家言聽必從。
“哎”萬澤深歎一聲,箹桁行事荒誕,這一年間替他不知處理了多少官司,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醜事。要不是宮裡那位娘娘替他們收拾,憑箹家這風氣,箹家那些破事早就翻至人前,成為京城的談資。
箹妃不過二雙年華,正值年輕貌美,盛得帝寵。前些日子又有了身孕,帝心大悅,不僅升了她的位分更順便升了箹父的官職。他背靠箹家這顆大樹,做什麼事也方便。
“堂下何人,你且說說你的身份?”萬澤走上高位,拿起驚板在案桌輕輕一拍,嚴肅道。
孫成克:“在下孫成克,是今年會試鄉試的魁首。”
“魁首?!!!”萬澤驚大起眸子,驚嚇地望了眼箹桁。他真沒想到箹桁竟這般不張眼,竟然惹了這種人物,真不知該說他蠢還是笨。陛下此番科舉,就是為了選取優才,培養新的心腹。閻家獨大許久,皇宮大臣皆宜他為要領,麵對如此現象,朝中勢必要出一個白丁。
至於這個白丁是誰?誰也不知道,不過目前最有可能的人選隻有孫成克。他年少輕狂,生性不畏,尚且沒被世俗敦化。對陛下來說,他特彆好控製,也特彆好拿捏。
萬澤平息完胸腔中的氣息,鎮定僵持起臉,重新組織起語言,同台底下的孫成克說道:“你有何冤屈?與本官道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