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多係於蕙纕,其係品德端正。”這話說的便是閻胤。
孫成克看到閻胤,心裡那股勇勁慢慢消褪下去,取之而來隻有渾身的無力,一把摔爬到地上。
閻胤看了眼孫成克,又看了眼不遠處箹家人,幾番打量了一下,抬聲說道:“你最近仇家挺多了!這才一會,你怎麼又招惹了一家。”
“我……”孫成克爬在地上咳了一聲。
閻胤見孫成克臉色虛白,也不好再讓他說下去,擺手喚郎中為孫成克診治。“你氣血不穩,不必同我多說話,等你傷好,再同我細說吧。”說著,又派人將孫成克扶到廂房。
“多謝大人!”孫成克感激地對閻胤揖了一禮。
回到廂房,孫成克忽然想起逃跑的湯芷,又紅著臉低聲求閻胤幫他找一下自己的妻。
“你還真是喜歡那女子!”閻胤見孫成克多次掛念他的妻,心生感歎著,“那女子一定很好看吧!或者一定很溫柔吧!”
“她啊!”孫成克不經回憶起湯芷,臉上露出笑來,“除了能吃苦之外一無是處。”
“她傻的很,一點點示好就能上鉤。長得也不好看,行為也跟沒開化的野人樣粗魯無禮。我可偏偏就喜歡這樣的她,沒有任何原因就是特彆特彆喜歡她。”
閻胤聽孫成克講述,腦海間慢慢勾繪出那女子行為舉止,令他不經想起夔絨,想起那年大雪,想起她月眼彎彎的笑容,想起自己少時做過的夢。
夔絨身著大紅喜袍,一步步同他走來,同他三拜叩禮,九拜問天,與他在天結為比翼鳥,在地結為連理枝。
“挺好了!”閻胤看著孫成克幸福的眼神,不由傷感起來。靠在椅子上憂愁地摸了摸脖間的貝殼。夔絨是他的命,是他一生渴望不求的榮光。閻家人都以為他不喜夔絨,隻喜夔絨背後的權勢。其實他真的真的很愛她,從見她第一眼便注定了。
少女慵懶半蹲在路邊,冷色的麵容刻在微光深處,瞬間奪去整個世界色彩,清豔絕麗之姿深深搖動了每個人的心。他不是聖人,他隻是一介凡夫俗子,他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他可以控製自己的理智,卻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唉!”閻胤仰頭深歎一聲,起身走到屋外,看完探子打探來到情報。明白全部過程以後,思索一會,琢磨完孫成克心理。又走回屋走到孫成克麵前,對人愁緒道:“我明白你對你妻的喜歡,可現今情況嚴峻,箹妃此刻正懷龍裔,她所懷是陛下登基後第一胎,陛下初為人父,對這胎很是重視。我此番動了箹家,陛下必定對我有所怨言。”
閻胤故作為難,擺足姿態等著孫成克掉坑。孫成克是可用之才,他得趁早將此人拉入自家陣營,為閻家增加幾分保障。
孫成克垂下眼,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大人,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幫我?”
閻胤見孫成克上道,半笑著,“很簡單!同我家結親!”
“我閻家是百年大家,隻要你成了我家人。箹橫再想除你,也得跟著掂量一下。”
閻胤所言確實不虛,閻家關係網巨大,擁有著令人一句封喉的能力,對孫成克來說,隻要他一點頭,他日後的仕途便順了。他不僅可以擺脫身份的束縛,更可以實現階級上的跨越。可他一點頭,湯芷此生便隻能是他的妾,生下的孩子也隻能是妾生子,不管他如何彌補,他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思量許久,孫成克才艱難點下頭,一句句打破自己最開始的話,“好!我同大人結親。”
閻胤勾出一絲笑詢聲說道:“我閻家有一規定,所嫁女子若無過,凡為兒婿者無一不可另納妾室。”
“你那妻怎麼辦?要不要休了!”
“我同她隻拜過堂,並沒在官府落過婚書,算不了正式夫妻。”孫成克回聲道。
孫成克此話倒讓閻胤有幾分吃驚,“原來沒有名分啊!那她以什麼身份待在你家呢?”
“以奴隸身份!”孫成克再次回聲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