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打十二月雪,半迎喜霜日親。
孫成克終是與閻家人訂下親,白雪皚皚之下,他還是見到閻胤叔父女閻落暄,落霞之下濃紅的姿豔,瓷雪霜寒的端容。
“神仙妃子!”
就算她不嫁與他,她自有她的去處,往上黃子黃孫,往下新晉大臣,總有配得上她了。
孫成克禮貌性對人揖了一手,收手離開那刻,隻見那人裹著狐裘卷著半張酥豔,轉動琉璃玲瓏的眼,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孫成克垂下眸子,冷臉同人告辭,踩著腳步急匆匆歸家。
僻靜小巷坐落一戶狹小的人家,破舊的屋窗上裁剪著喜慶的紅字,屋內暖光一照竟有點溫意,看到這些,孫成克忍不住加快腳上的步伐,融淌眉間冷眼,像歸巢的飛鳥急迫飛回家,勾著半邊笑意推開門去看屋內人。
屋內升燃起星星火苗,暖陽般的溫度照亮黑暗的屋子。女子高拱腹肚在屋內睡了安詳,孫成克瞧著湯芷一天比一天嗜睡,不由輕放好腳上動作,睡在床的腳踏處,將湯芷尚涼的腳塞在胸腔處,又替她暖了一夜。
清晨再起來,湯芷發現身側睡著一個人,迷瞪下正要起身遠離,隻見那手一攬勾攬過她泛粗的腰,壓著她低聲求道:“陪我再睡一會吧。”
湯芷看著孫成克泛青猩紅的下眼,強忍著不適,念在腹中孩子的分上,這才重新閉眼睡去。
至打這一胎懷上,湯芷便極少發病,整日被孫成克細養在家中,所有的吃食也都由孫成克常購的百宴樓送。孫成克怕她冷,特找了西地特供煤炭以及京中蠶絲被,不要錢般一股腦全送到湯芷住處。
就算如此,孫成克他仍是嫌不夠,他想對湯芷再好點。他整日在外奔波應付官場,手染鮮血,為了便是讓他們母子有個好生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他想著摟緊湯芷,嗅她身上的馨香。
“阿芷,你身上好香啊。我照著這香料再給你幾瓶吧。”孫成克窩在湯芷肩膀邊,勾著嘴眯眼傻笑。
“鬆開我,我困了。”湯芷冷疏的眸光直直打在孫成克身上,刺著孫成克心臟陣疼。
孫成克接受到湯芷的拒絕,慢慢鬆開懷裡人,一點點蜷縮到床內,靜靜地看著湯芷背影,看她漸漸沉沉入睡,等到再次聽到床外平靜的呼吸聲,他才慢慢移回原處,卑微的張出手虛攬住湯芷。
過了許久,孫成克怕湯芷突然醒來,便匆匆起身,躡手躡腳備好炭火盆,等屋內足夠溫暖,又迎著寒雪在外買了一些孕婦喜歡的糕點以及熱湯,想著帶回屋喂給湯芷。
孫成克才推開門,就看湯芷赤腳站在地上。
“胡鬨!”孫成克看湯芷這般,放下食物衝到她身側,將人抱到床上,哈著氣替她暖腳。
“為什麼要下床?”孫成克烘暖湯芷的腳後,皺起眉頭微問道,“你懷著身孕可受不了涼。”
“我想出去看看京城雪景。”湯芷冷聲同他細講。
“不可!”孫成克塞好湯芷腳,又覺得自己方才語氣過差,過了會溫下語氣婉轉道:“你身子虛弱,受不住京城嚴寒。”
“乖,好好在家養胎,好嗎?”說到最後,孫成克漸漸哀求起來。
湯芷看著這多端變臉之人,嘴邊慢慢溢出苦笑。
她有選擇?她無選擇!
她隻得待在原地,羨慕看著窗外光影斑璃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