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成克終於將一件藍係的衣服織出來了,他除了織布,就是端著板凳坐在湯芷門口,從天明等到天黑,好像在等待一個未知的答案。
湯芷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端著孫成克從屋外遞上的溫水,小口喝了一些,等喉嚨濕潤後,緊接著又慢吞吞喝了一些。
她的狀態與其說養生,還不如沒有一絲希望後的枯竭。女子沒有生活的盼頭,隻能同花骨兒般悄悄衰竭。
愛人如養花,花的好壞在於養花人。
孫成克身為養花人無疑不稱職。
他永遠隻守在門口,無能對他來說更像一句稱讚。
湯芷和他都盼著孩子誕生,湯芷想好好養孩子,孫成克則是希望借著這個孩子打破現在生活的死水,這潭水太需要新生的活力了。
盼著盼著,月份也越來越大,湯芷漸漸愛睡,每次熟睡時,孫成克都會從推門進入屋內,什麼也不乾,隻靜靜地看著他唯一的愛人。
或許曾經的他錯的太過火,他已經有悔改的心思,隻等孩子一降生,他便借著孩子靠近湯芷。
比起孩子,孫成克更愛湯芷。彆人都是母憑子貴,在他這裡,孩子是憑借湯芷貴重。
時間一晃而過,快到了閻學林同孫月餘約定的時間,孫月餘一心想嫁妹,對待閻學林這個準妹夫的態度殷勤不少。
閻學林那邊倒是因為須雅蕊的乾擾,態度上發生不少變化,他不在執著孫月香,反正須倚雲人才學淵博,說話行事也有理,性情溫和,她能當他的家婦,以後出門辦事也有排麵。就像他母親說的那樣,生活不單單光看美色,還要有文化,你們夫妻平時對對詩句,日子和和美美。
從心底來說,須倚雲也確實個不錯的人選,雖然是個庶女,可知書達禮,麵貌不多美,但也是個清秀佳人。這些天的相處,閻學林很清楚地明白他的心正在不斷偏移,他想靠近這個適合生活的女子。
須倚雲因為須家的規矩和身份,她天生就明白她得好好依靠姑母,姑母家的孩子多,家中妯娌也各有各的能耐,不是什麼好說話了。可姑母還在世,這門親事她隻要嫁入,她有把握哄好這個婆婆,把生活過的順心如意。拿捏好須雅蕊,至於閻學林就更好拿捏了。閻學林長相尚可,能力有限,但他品行端正,不賭不嫖,沒有任何不良的嗜好,這種白紙太好哄了。
須倚雲也不是什麼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她的身份注定她得從小到大看當家主母眼色過活。現在有個好姻緣,須倚雲自然表現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麵。
孫月餘手上能力不夠,背調須倚雲的身份,完全不夠格,查到的東西也是最淺顯的一麵。
孫成克不幫忙,一心掛著家中的湯芷。
孫月餘查事有心也無力,一天無事閒逛時,他逛到湯芷曾經燒毀的舊屋,他本想從這破木頭裡找一些值錢的東西。
黑焦的木頭忽然閃顯一塊墨綠的,唯一可惜的是這玉是塊碎玉,如果是塊完整的,想必能賣個好價錢。
孫月餘翻過玉的另一麵,看到玉石上麵寫著湯芷這兩個字。
看來物有所主。
孫月餘思考了下,打算把掛墜還給孫成克,希望借著這個機會修補下和孫成克的關係。
想著也這樣去做了,等到見到孫成克,不出意外的是,孫月餘直接被人拒之門外。
“我手裡有湯芷的玉!你要不要!不要的話,這玉就扔了。”
孫月餘說話極大,絲毫沒費任何力,孫成克就把門給打開了。M.XζéwéN.℃ōΜ
原來一張清秀俊俏的臉已經蛻變成青年該有的神態,更偏向老成持重,走在外麵也不會被人認成少年,他的出身卻決定他的判斷,注定了他會有很多不足的致命缺陷,想法不周全,很容易就被人一擊找到致命。
“給你,瞧你寶貴了。我記得上回這塊玉不是一直帶在你脖子上麵嗎?怎麼把它取掉了。”
孫月餘將玉遞給孫成克後,嘴裡還一直嘟噥著話,好像他們的關係依舊和當年一樣,完全不閉嫌。
孫成克拿到玉後,臉色大變,說著就想將人趕出去,不要人再呆在他身邊。
“沒什麼事!你就走吧!”
孫成克攥著手裡的破碎的玉,低頭不斷摩挲著上麵帶有湯芷的字。
孫月餘好不容易進來,他一定要搞好孫成克的關係,他一個男子再如何,也得為自己妹子著想,說到頭也是為身邊人活的更好。
於是孫月餘借著這機會,拉住孫成克想和人談話。
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堵牆,牢牢擋住了院內直射的陽光。
“成克,我真的錯了,你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以後一定會對湯芷好了,我為我以前犯的渾道歉。我不是受閻暄正的威脅嗎?他囑咐我一定要辦這事,我也沒辦法。他地位高,整我們這些平頭百姓易如反掌,我也怕啊!”
孫月餘低頭絮絮叨叨解釋著,他爸全部過錯都推給閻暄正,全是閻家人拿權壓迫他,他這樣乾都是因為被迫,實在沒辦法。
孫成克聽完這些解釋,半響沒出聲。他活到現在,他一半是靠運氣一半是靠直覺,這個救了他不止一次,他不信任何人。至於孫月餘,他能背叛他一次,他就可以背信棄義第二次。
孫家兄妹實在讓人惡心。
孫成克拿著玉,麵無表情看著孫月餘。
孫月餘最後受不了孫成克的沉默,主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