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那天起,謝義譜時不時來騷擾湯芷一下。
孫成克也不是個傻子,從上次屋內混亂就特地留意起來,直接當場抓住謝義譜,讓對方沒有任何借口。
謝義譜為人也不虛,張口就想像以前一樣把人直接買下來,不用想,結果還是當初的結果。
孫成克是不可能買賣湯芷了,以前沒有感情時不可能,現在有感情的就更不可能了。再說孫成克還一直構想著和湯芷闔家幸福安康的生活,這是他作為一個小人物的心願。
說到底,孫成克雖有抱負,但他一直被兒女情長暫時牽絆。他自認年歲已大,雖是三元及第,但尚未和湯芷成親,不過他會有時間熬出頭了。這麼多年的苦讀,說到頭也就是為了幾個字,功名利祿,婚姻幸福,兒女雙全。
所以,孫成克非常實務,他能清楚地認清自我,這是很多人都沒有了。光這一點,謝義譜很顯然沒有。
謝義譜曾經也想為朝廷做出自己的貢獻,讀書者大多都曾有個雄壯威武之心,想建功立業留名青史。可謝家多年不變的爾虞我詐,生態環境太過於惡劣。人在這種環境裡,很難保持向上之心。同行同歲裡,不泛像謝義譜這般了,但最為優秀的莫過於閻胤,閻胤作為其中的佼佼者,壓力也很大。如公主在世,他就是皇家駙馬,有公主和太後擔保,新帝自然會偏向閻家。
其實回到最初,隻要聖德長公主在世,閻家和謝家或許會和睦相處。夔茂的性格最後破局,可能會為拉攏權臣,分彆給夔絨納謝義譜和閻胤,像現在的男子那樣,隻是閻胤是正夫,謝義譜則是妾夫。
夔絨現在沒了,一切都不好說了。
謝義譜還在一側喋喋不休,孫成克的忍耐幾乎到達極限,卻還是耐著性子請謝義譜離開。
能人確實能忍常人所不忍了,孫成克就是這樣的人。他一直暗中等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陳氏的暗害一直被孫成克所銘記著,身為兒子他莫不敢忘,終有一天會查明真相,為自己和母親報仇。
孫成克能忍,湯芷卻忍不了。
自從謝義譜病狀好轉一些後,謝義譜就一直和海邊的強盜時時刻刻過來騷擾一下人,搞得湯芷煩不勝煩。
一個孕婦最大的需求就是滿足足夠的睡眠質量,滿足這一點,孕婦大多就很寬容。偏湯芷本就遭受過多的折磨,孕期還倒黴險些被人放火燒死。逃生之後還被冠上汙名,這一筆筆賬擱在他人身上,心態不好的,直接上吊吊死一了百了。
“謝義譜,希望您以後不要來騷擾我們了,我們一家子生活很幸福。”湯芷托著孕肚,滿臉孕態的女子因長時間的打擾,她已經疲憊不堪了,急需一場好的休息。
因為話說的不難聽,謝義譜還是厚臉皮。直到有一天,麴承載給他找了個長相極其與夔絨相似的女子,在夔絨的封地裡找了,聽說還是夔絨宮裡了。說話行事方麵也和夔絨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缺少夔絨那股公主氣質。
就這樣,謝義譜勉強在那女子那邊停留幾天,也不碰人,就是像頭熊一樣坐在椅子上觀察人。女子性子乖張討巧,如果沒遇到湯芷這般有脾氣了,謝義譜或許可能會和人產生一些關係,畢竟人死不可超生,活人終究還是活著了,日子也要接著往下走。
有了湯芷,謝義譜也對那女子新鮮一兩天,過後還是覺得湯芷這個贗品最合他口味。這一點,麴承載沒法理解謝義譜。麴承載看不上湯芷,單單提溜出來,要相貌沒相貌,要身份沒身份,一不是良家二還是個文盲。他這輩老人家娶的妻妾無一不是略懂些詩詞,對詞對句都帶有自己獨特見解。
謝義譜的反常被好事者傳舌根,一直謠傳到宮裡。夔茂聽到這,作為陛下,他很是氣憤,他瞧不上孫成克和謝義譜的情愛,好好的棟梁之材竟然會被一個小小的女子所牽絆,兒女情長是最不可取。箹妃在宮內哄著孩子,聽到宦官的彙報,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xしēωēй.coΜ
“陛下討厭的人,本宮自然也討厭。”箹妃除了靠著一張臉得到夔茂的喜歡,她還有其他讓帝王動心的技巧,那就是會及時拿捏夔茂的心理。通過夔茂身邊的眼線,她會提前做好準備。
箹妃既然當了寵妃,她就要維持下去,等到皇後犯錯,她恰時再誕下皇子,背靠箹家的勢力,或許可以將自己的皇兒推向那至高無上的地位。
夔茂才登上權力的最高峰,身體也正是壯年,他身邊的人就迫不及待想把他拉下來,讓自己的人上去。可見這個位子有多魅力,讓多少人投機倒把。
箹妃這樣想著,箹家也是如此,京城裡每位權貴之家都如此。權勢相爭,即是世界上最迷人的遊戲,也是世界上最付出代價最多了。很多人一輩子就望著這一個目的,不過現在位極人臣的想儘法子維持地位,其實和閻暄正的想法差不多。給自己的子女留下最好的姻緣,為後代創造更好的教育體係,高質量的教育可以創造出更有能力的後代。
箹妃為了討陛下歡心,特地端著小廚房準備的粥湯前來尋找陛下,趁著陛下喝湯聊天會,在陛下耳邊特地提起家中子弟一事,說著也就說到夔茂現今發愁的事。
天下寒門子弟不易起來,世家貴公為了避免權力交替,對上是畢恭畢敬,對下又換個態度,想儘法子去刁難。孫成克能起來,也多虧他少時盛名,年少成才的好處早早顯露出來,鄉裡鄉鎮緊盯著這位,時不時有人提及,自然比那些不出名的寒門要出息多。
孫成克確實有點運氣在身,不過也多虧時局。他合了夔茂的想法,不過現在這位人臣僅僅剛得聖恩,他卻因為自己的私人小事引得陛下注意。
夔茂的觀點覺得女子該忠貞不渝,不過當然他還是分人了,如果這人要是夔絨的話,他可能還會感歎一句,自家妹妹多才多藝,大手一揮就給人納入後院了,這雙標玩的一手流。
世人皆知,夔絨已經去世,最後的凶手還尚未找到。夔茂雖痛心疾首,但還是按照規矩,給夔絨簡單地做了個衣冠塚,好安慰自己母親和大臣的心。
“唉”
夔茂歎了一口,望著諾大的宮殿,他到最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從內心來講站在這個位置上無一不讓他畏懼,臣不是臣,君不是君,每一步都害怕被人拉下去。身為陛下時時刻刻警惕著身邊人,想把臣子當棋子,自己則作為最後掌管棋局的人。
棋子雖是傀儡,但仍然具有自己的思想,更有自己的喜怒哀樂。身為天子,夔茂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去麵對去改變這些。
乾預太多,最後往往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