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奇怪少年對他們的這種無條件的信任。
但是就是因為這種信任,托梅克遇到事情才不願意和他們溝通。
因為他覺得他會害死他們。
他不知道托梅克曾經的經曆到底是什麼樣的,但是想來一定很刻骨銘心,才會讓這樣一個燦爛明亮的少年如此的敏感小心。
就像是一個被人傷害過,不合群的孤僻小貓咪,隻會在晚上的時候孤身一人走在街道上,叼回一個吃剩的骨頭,一個沒人要的破舊掛飾,小心翼翼地經營著自己的小窩。
他的心臟跟著一陣一陣的抽痛。
如果放任托梅克呆在組織裡會怎麼樣呢。
在這個沒有感情,利益至上的地方。
因為利益,他可能會再次經曆他所經曆的。
被人背叛,被人背刺,見證著他付出感情的人死在自己麵前。
因為組織不會允許感情成為一個強大殺手的軟肋。
之後,對外界失去一切信任的少年,會成為一個像是死士一般的殺人工具。
不,不行!
但是現在最主要的,是先讓托梅克改變自己會害死彆人這種想法。
“托梅克。”
諸伏景光在心中歎了口氣。
感覺自己現在真的像是教育孩子的景光媽媽了。
他坐到托梅克身邊,“你覺得……這些怪誰呢?”
少年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怪我。”
沒有反問的語氣,他完全就是把所有的原因都歸結到了自己身上啊。
“不,托梅克,”男人搖搖頭,當那雙帶有深切情意的眼眸注視著你的時候,你永遠不會懷疑他的誠懇與溫柔,下意識的就讓人想要相信,“要怪那個犯下罪行的人。”
“你之前對井杉和歌子說過,善意是沒有錯的。你對他付出了善意,但是他卻辜負了你,錯的是他,不是你,他所犯下的罪孽,不應該由你來背負。”
“可是……”托梅克低著頭猶豫了好久,才小聲開口。
“如果我早就覺察到了他的目的,也許大家就不會……”
這還是第一次。
在那些事情發生後,托梅克第一次主動將自己塵封多年的心結宣之於口。
也許是麵對著諸伏景光,讓他下意識地就想要去訴說,去依靠。
哪怕對方不是真的諸伏先生,但是……給他的感覺真的就像是當初和阿陣吵架負氣出走之後跑到教堂裡,牧師先生一邊含笑給他遞上茶杯一邊耐心的安撫他一樣。
像是墜落到了一片毛茸茸的海洋,柔軟,溫暖,讓人上癮。
“托梅克。”
“你的這份能力是上天賜予的最寶貴的禮物,你可以用他去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讓他成為你的負擔。剛剛我說過,你不應該替那個犯下罪行人背負他的罪孽。”
“我想,你的那些朋友也是這麼想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