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人沒有魂魄。必然會死亡,也不可能修仙的,還從來沒有人光靠元神就能如同正常一樣行走在修真界。
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他這小徒弟胸口的心臟還跳動著,身體裡還流著溫熱的血,他都能說他已經死了。
隻是個還會動的屍體而已。
當然,他也彆問他的小徒弟為什麼會沒了三魂七魄,這是他的小徒弟,又不是他的,他能知道就見鬼了。
“總之,我也不知道,問我也沒什麼用,還不如去問問掌門,他傳訊我來,定然早有察覺,或許他會知道些什麼。”江尋開門見山,直截了當。
重道揪住自己的白胡子,眼裡閃過的神情複雜無比。
“唉唉唉,我知道,掌門不是好說話的主,可你逮著我真沒用,我還得幫你看著你的小徒弟呢,可彆耽誤時間啊,要是又出了什麼意外,你得全權負責,可不能賴我。”重道一個動作,江尋就知道他要說什麼,趕忙擺手,趁機撤了禁製。
他也不管重道會不會去尋掌門,左右是他的徒弟,跟洛卿安和付溫年說了幾句後,就帶著他們一起進屋守著許宥安了。
重道在門口站了站,想到小徒弟從拜入山門以來的艱難處境,歎了口氣,即便知道可能得不到什麼答案,還是去劍峰找了清止。
清止似乎料到了他必會來此一遭,哪也沒去,隻靜靜坐在靜室的蒲團上,閉目打坐。
一簇輕柔的月光從眀淨的窗外撒下,透過石製花盆裡靈蘭細長翠碧的葉片,靜靜籠罩在一方掛畫上。
掛畫的畫紙是乾坤宗最常見,也是弟子們最常用的,由百香花的花汁和黑兮木木屑做成的宣靈紙,不算特彆名貴,卻水火不侵,能保存很久很久。隻是這幅掛畫的懸掛方式很奇怪,它並沒有正麵朝外,反而將空空如也的背麵朝著月光灑落進來的方向。
偶爾有風掠過窗隙,吹動起掛畫底部的一角,隱約還能看到翩然而起的一抹紗衣裙角。
在掛畫三步之外,靜靜矗立著一張半透人影的雅致屏風,屏風上,仙人背脊挺直,姿容絕塵,遺世獨立,仿佛萬物流經而過,卻未曾有一粒塵埃入心。
與這一方天地格格不入。
“掌門師弟……”重道立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他不知道來見他這個師弟,是對,還是錯。
明顯,他就在等著他來。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清止睜開雙眸,抬手,一杯靈茶置於茶幾上。
重道看他的意思,落座在了另一邊。
“掌門師弟,你知道安兒他……”
“師兄,我早與你說過,逆天而行是會付出代價的,她和我,是命定的師徒。”
重道見他張口又是要搶自己的徒弟,心裡積攢的怒氣一下湧了出來,聲音也不由拔高幾分:“這二者之間有什麼關係?難道淺兒就不能按自己的心意選擇自己想要的師尊嗎?”
清止神色淡然,一口茶清潤入喉。
重道見他的動作。聲音一頓,忽而明白了什麼,震驚地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