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曾經鐵血手腕兒的女皇接班人,元戈覺得自己生來就不是伏低做小的命。
想到以後嫁人成了擺設,整天還有人盯著自己的一言一行什麼狗屁的婦德,就覺得渾身都不舒坦。
“爹爹,她們都說您沒有兒子,以後這江山就要交給外人了,到時候咱們這些人就是新官家的眼中釘肉中刺,是真的嗎?”
趙禎簡直不敢信,此話從女兒嘴裡說出來,“徽柔,誰告訴你的?”
元戈一臉的心如死灰,“爹爹,您就說,是不是真的?我是爹爹的公主,以後新官家登基我就是隨處可見的雜草,任人欺淩擺布,可是真的?”
趙禎不肯承認,“胡說,誰敢欺負我的徽柔?”自己一定會安置好徽柔,不叫她受委屈的。
對於這樣的一個孱弱君主的承諾,元戈並不相信,當即撕開了他的偽裝,直言不諱,“爹爹,您就不要騙我了,我早就知道您在前朝被那些人欺負得狠了,他們連爹爹都不放在眼裡,何況是我這個無權無勢的公主?”
“爹爹,您可千萬要長命百歲啊,待日後爹爹百年,我和姐姐就一起陪著爹爹,咱們一家四口還能團聚,我也不必受那等屈辱了,永遠做爹爹姐姐最疼愛的女兒。”
心如刀絞!
趙禎看著眼前信誓旦旦百年以後要隨自己團聚的女兒,心裡升起的是無儘的憤怒。
一怒之下,怒了好一會兒。
“徽柔,彆胡說,爹爹定會安頓好你的終身大事,必不會叫你受辱,你且放寬心吧。”
“你還小,不懂這其中的厲害,旁人嚼舌根的話,很不必放在心上,你永遠都是爹爹最疼愛的小公主。”
元戈差點沒翻白眼。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上道呢?
自己都被踩在腳下一事無成做文官的應聲蟲,還給我許下這麼多的口頭承諾。
有用嗎?
對自己的本事能有一點兒清晰的認知嗎?
手裡都沒有兩把刷子,還敢大言不慚,信了他的話,就等著給新君腳底下跪著做狗吧。
等待她的也不過是一個肉骨頭,到了時候就亂棍打死的命。
這就是沒有一個好爹的悲哀。
這親爹是扶不起的阿鬥,做他的女兒也是難。
若是他有那等覺悟知道自己沒本事,好歹能同祖父一般沒本事但能聽話倒還罷了,自有母皇這樣的女兒一力扶持。
最怕的就是這種,沒本事,還嫉賢妒能,最恨女人有本事,女人有本事,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原主就是在她和皇後的手裡養得不學無術的。
唉……
難啊!
小公主……
吐了!
甜言蜜語有用嗎?
當吃還是當穿?
還不如給點實在的。
封地湯沐邑府衛私兵,統統都沒有,還說什麼一輩子都是小公主。
有用嗎?
誰會把一個養在深閨身無半點籌碼的擺設放在眼裡?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養公主都趕上養豬了。
見他一味地自我感動,明示暗示的說了半天就是不肯給半點好處,元戈累了。
“爹爹,你自不必多說,女兒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既然是有此等命運,那女兒受著便是,無非不過是化作黃土,隻是女兒的性子你也知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有朝一日爹爹去了,我就追隨你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