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逐流心想橫豎皆是一死,不過溫若寒到底對他有恩在先,如今死了還能救他兒子一命,也不算是忘恩負義了。
溫晁嚇傻了一會兒,聽到他說要自刎人前,換自己的活路,眼裡全是震驚。
“溫逐流,你?”
為何如此?
溫晁自問對這個護衛頭子十分不尊重,還常常對他譏諷苛待。
就是這樣的對待,可如今他卻……
實在是叫人不解。
不光是溫晁不解,王靈嬌也不解,不過這世上不理解的人多了,誰不想活著?
王靈嬌不想死,想活。
眼睛一轉,湊近溫晁一些,悄悄扯著他的袖子,攛掇道:
“少爺,既然他要死,我們快走吧!回不夜天城,去求求宗主,讓他收留少爺,您畢竟是宗主唯一的血脈,如今溫氏遭了爛,他老人家總不能看著您橫屍街頭吧?”
溫逐流離她這麼近,當然知曉她說什麼,不過知曉她是什麼人,此刻心裡並無波瀾。
一夥人磨磨唧唧,有人忍不住上前吐了口唾沫,“哼!你說讓他走就讓他走,我偏要結果了你,再砍下他的頭顱掛在溫氏駐地,特此用來警示天下人!”
口出狂言,狐假虎威!
李元戈翻了個白眼,讓他自己去,不過是個隨手就能捏死的炮灰,也好如此大放厥詞!
魏嬰也有些詫異,這位姚宗主修為平平,哪裡來的這樣的底氣?
這藍氏宗主聶氏宗主且不曾說話呢。
溫逐流不想搭理跳梁小醜,隻用目光定定的看向江家人,“江大小姐,你可能允我此求?”
魏嬰眼神挪到師姐身上,湊近些小小聲道:“師姐,你真要答應他嗎?”
不僅是魏嬰,此刻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江厭離這個江家大小姐身上。
就等著她搖頭或是點頭呢。
沒辦法,她是那天下第一的虞紫鳶親女,不聽她說話,這次也是很難收場。
大多數人還是不想放過溫晁。
畢竟他這個人是紈絝子弟不假,可他自己本人飛揚跋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又享受了溫氏的好處這麼多年,自然是死不足惜的。
感受到眾人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李元戈有些叫人摸不著頭腦的笑了。
定定的看向中間那個忠心耿耿的惡犬,“若是我答應你,你當真願意赴死?”
溫逐流此刻就要赴死,實在有些笑不出來,不過還是微微頷首。
“自然,我溫逐流當日雖然和各位各為其主做下不少惡事,與諸位之間也有不少人有些仇恨,可我信江大小姐的為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若是江大小姐當真允我,我必不會出爾反爾苟且偷生。”
眾人見江厭離就要答應這等要求,頓時急了,什麼都不顧及就想要阻攔。
“江大小姐,溫氏作惡多端死有餘辜,今日放了這溫氏少主,來日他逍遙法外,若是生了報複之意,豈不是叫人憂心?”
“你今日放了他,就是包庇溫氏同黨,不如一並鏟除挫骨揚灰,叫這廝死的徹底再也翻不起風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