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沈延宗看診的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大夫,脊背挺直,紅光滿麵的,看著精神的很。
隻是此時看著沈延宗的殘腿,一臉凝重。
沈延宗點了點頭,當初他同父親被冠以故意泄露軍事布防圖的罪責,陛下連個自證清白的機會都不給,他一時氣憤難當,就著了旁人的道,被人抓了把柄打的半死,好在他身體健壯,那些皮外傷就算沒有及時醫治也好的七七八八了,隻餘下這條腿卻是耽擱了。
想他同父親如喪家之犬一般被人扔到了雲來鎮,在母親同唐悅一幫人沒來之前,父子兩個相依為命,日子過得苦不堪言,連裹腹的食物都沒有,哪裡有多餘的銀錢看腿。
如今想起來都覺得是自己意氣用事莽撞了。
那老大夫見他點頭,輕歎一口氣,看的唐悅同沈延宗俱是心裡一緊,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來。
“大夫…你看可還能治好?!”唐悅一臉緊張的,乾巴巴的問道。
“若是想完全治好,也不是沒有可能……”
老大夫說著,頓了頓,唐悅臉上的喜色還沒鋪散開來,就聽他接著說道:“隻是以目前我們濟世堂幾位大夫的醫術,卻是無能無力,頂多給些活血化瘀,消炎鎮痛的方子,讓他平日好過些。”
說著,一臉遺憾的搖搖頭,讓沈延宗同唐悅一顆心如墜冰窟。
唐悅沮喪不已,不知是不是耽誤的時間太久,若是因為自己的自私耽誤了最佳救治時機,那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沈延宗見唐悅一臉愧疚的模樣,忙安撫似的拉了她的手,衝她搖搖頭,告訴她自己沒事兒,反正已經習慣了這樣跛著腳走路了。
“去哪裡找大夫能治好他的腿?!”唐悅猶不死心,出不了雲來鎮不要緊,隻要她有錢,可以托人去外頭找大夫過來替沈延宗醫治。
“他這傷腿有些麻煩,若是想醫治,需得敲斷關節,重新正骨,然後再仔細將養,受罪不說,對大夫的醫術也是極大的考驗,一般人都治不了!”
那老大夫說著,看眼前的青年男女一臉沮喪的,心裡頗為不忍。
“目前我隻見過我師叔替人如此診治過,那人養好之後同正常人並無兩樣,隻是我師叔年事已高,平日更是四處雲遊,行蹤不定的。”
師叔?!唐悅看著眼前頭發花白了一大半的看大夫,能被他叫師叔的,年紀該有多大啊。
這可不是現代,如今這大慶,五十歲知天命,能活到七十已經算是高壽了。
也不知這老大夫嘴裡的師叔還在不在人世,加上他說的玄乎,什麼雲遊四海,行蹤不定的,更是讓唐悅絕望不已。
沈延宗聞言卻是心裡一動,父親的至交好友胡神醫醫術了得,自己年幼時曾見過一麵,如今聽父親所言也是四海為家,同這老大夫說的師叔倒是有些相似,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您說的師叔,可是姓胡?!”沈延宗出言問道。
“你認識我蘿卜師叔?!”眼前的老大夫一臉震驚。
蘿卜?!師叔?!
唐悅聞言臉上一怔,反應過來險些笑出聲來,當下臉色古怪至極,這世外高人都如此獨立特行嗎,連名字都如此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