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裴家的事唐悅一無所知,她也沒那個閒情逸致去打聽,畢竟自家的鋪子已經夠她忙的了。
出了玉泉街,剛拐進玉墜胡同兒,就見王招娣領著一雙兒女準備出門。
母子三人看著精神氣兒不錯,兩個孩子臉頰上有了肉,身上的衣裳雖不算太過合身,但還算厚實,漿洗的也乾乾淨淨的,整個精神麵貌同先前蓬頭垢麵的小可憐兒大不相同。
“唐娘子,可是剛從新鋪子過來?!”
王招娣拾掇的也是乾淨利索的,自從在五味居做了一陣短工,有了經濟來源,又逐漸掌握了家中的話語權後,她整個人都立了起來,連帶的兩個孩子也跟著漸漸活泛起來,這都讓唐悅欣慰不已。
“是啊,這段時日整日忙鋪子的事兒,都沒顧上問一句,你那婆母如何了?!”
先前聽許三娘提了一嘴,第二日兩人就結伴去了一趟張家。
原是那張婆子在兒媳婦兒麵前作威作福了一輩子,眼見臨老了,兒媳婦兒翻身做了主人,不在把她放在眼裡,她打也打不過,罵倒是整日罵,可王招娣充耳不聞的,整日早出晚歸,完全把她當空氣,時日久了她鬱結在心,在一個天氣晴好的午後,罵了大半晌後就突然中風了。
嘴彎眼斜,半邊身子都麻了,這下是徹底癱了。
並且口不能言,除了一雙眼能滴溜溜轉,跟個活死人沒什麼區彆,張家一下就清淨了。
王招娣下工到了家見她如此,麵上不顯,心裡卻是無比的痛快,嫁入張家十來年,被這老虔婆磋磨欺負了十來年,如今她落得如此下場,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眼見她如此,本不想花那冤枉錢再替她尋醫問藥,但見自家男人一臉哀求的模樣,王招娣終究是心軟了,請了個大夫上門,不過花了幾個銅板,得了那大夫一句準備後事,自家男人死了心,她也鬆了口氣。
接下來備了口薄棺,一家人就等著她咽氣,結果過了十來日,這老婆子還堅挺著,也是讓王招娣無語的很。
此時聽唐娘子問起,她一臉無奈的攤手道:“隻怕還要過些日子!”
唐悅點了點頭,當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但見王招娣母子三人精神狀態還不錯,也放心了些。
“若是一時半會兒沒什麼事,不如去我那新鋪子做工,你家男人雖然腿腳不利索,但照顧病床上的病人應該不成問題,與其一家人都耗在家裡眼巴巴等著,還不如找些事做。”
自從知道王招娣從五味居結束了她的短工生涯,自己又有開鋪子的打算,唐悅就惦記上了王招娣。
誰讓她乾活利索,又吃苦耐勞的,最重要的是人也活絡,雖稱不上能說會道的,但基本的接待顧客卻是不在話下。
她的糕點鋪子生意如何還不知道,剛開始想著她連同趙氏沈雲章,還有沈家兄弟兩個足夠了,但考慮到兩個大男人在後廚幫幫忙還成,到了前頭待客,特彆還多是女客的,就有些不合適了。
而她同趙氏還要忙後頭糕點的製作,章姐兒暫定先招呼糕點窗口,那待客的大堂裡就得專門雇個人招待女客了。